留蕭宴遲在家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沈允淮本來想帶蕭宴遲先去醫院看看手上的傷再去找程玉的,可誰知早上起來一看,家裡哪還有蕭宴遲的身影。
好在撈起昨晚扔在外面的手機,上面還有蕭宴遲發來的告别消息。
隻有很簡短的四個字——我去打工。
沈允淮盯着那四個字看了幾秒,手機便震了幾下,随即,一個陌生号碼打了進來。
擰眉盯着那串陌生的号碼看了幾秒,随手挂了。
洗漱完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沈允淮便打算出門去找程玉。
昨天跑掉的萬玉玲也還沒被抓到,有關嶽芳的事情他也還有些想要問程玉的。
在原主的記憶裡,他曾經調查過這個叫嶽芳的,發現她之前其實還有過一個孩子,傳聞倒是傳得沸沸揚揚,但實際上并沒有任何人見過嶽芳的孩子。
資料顯示嶽芳在那段時間并沒有固定的交往對象,事業剛剛起步,舒影娛樂也不會允許她有绯聞纏身。
隻是嶽芳曾經消失過一段時間,回歸後狀态很不對勁,一些不良媒體便說她消失這段時間其實是生孩子去了。
不過這種毫無根據的謠言沒多久就湮沒在其他娛樂新聞當中,沒什麼人關注了。
這些八卦還是原主在查嶽芳的時候發現的,但那時原主也不覺得嶽芳像是有過孩子的人。
可沈允淮不同,他見過程玉,也在原主的回憶裡看見過嶽芳,她們兩人那雙眼睛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直覺告訴他,這兩人之間一定有着某種聯系。
既然陳姨說沈向文跳樓和嶽芳有關,沈允淮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去了解一下這個人。
這麼想着,沈允淮撈了鑰匙捏在手裡,随手撈了件外套搭在身上開門朝樓下走去。
朝陽初升,并不算強烈的光線照在懸在建築物外圍的生鏽鐵質樓梯上,透過間隙将沈允淮的影子切割成好幾段,歪歪扭扭躺在樓梯上。
黑色的影子快速下移,行至最後一級台階,猛地刹住。
沈允淮停在倒數第四級台階,影子卻落在樓下那雙價值不菲的皮鞋上。
“你來幹什麼?”沈允淮看了一眼斜靠在車邊的許書旻,渾身肌肉繃緊,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許書旻垂手,随意将手上的煙扔沈允淮的影子上,踩滅。
吐出嘴裡最後一口煙,許書旻才直起身來,将手插進褲兜,挑眉看了沈允淮一眼。
“這麼害怕我?”許書旻道。
“你來幹什麼?”
沈允淮的聲音有些冷,許書旻聞言,臉上的表情沉了幾分。
“成為你的債主之前,我也是你最好的朋友不是嗎?為什麼不能來找你?”
朋友兩個字,許書旻咬得格外重,像是心虛的孩子想要通過大聲的喊叫來掩蓋某些不願被人發現的真相。
沈允淮聽他這麼說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腦海裡閃現出一些零星的畫面,其中一些便是關于許書旻。
沈向文跳樓之後,原主曾經消失過一段時間,之前沈允淮沒有這部分記憶,也不知道原主到底去了哪裡。
但現在,他全都想起來了。
是許書旻趁着沈家大亂,将原主帶回家‘保護’起來了。
一開始原主突遭巨變,整個人精神狀态不算太好,渾渾噩噩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等他反應過來才發現,原本還能救一救的沈家在他消失這段時間裡幾乎被其他幾個競争對手分食殆盡。
這其中就包括了許趙兩家。
在原主的記憶裡,被許書旻關在他家的這段時間,許書旻不僅不允原主與外界有任何聯系,還幾次三番想要和原主發生關系。
原主覺得他惡心,一直很抗拒,好在姓許的還有一點人性在身上,原主不想要,他也沒再逼原主。
直到原主無意間得知舒月衫在他消失這段時間患上了嚴重的精神疾病,甚至連生活都無法自理,原主才下定決心要從許書旻身邊逃走。
逃跑的細節,沈允淮不願意再去回想。
他隻記得,許書旻用很多不入流的手段威脅過原主,包括但不限于舒月衫的命,以及沈家其他未被爆料的醜聞和所有的債務。
沈家最終沒落以及舒月衫的病情沒能得到及時控制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甚至原主最終想不開自盡都與許書旻脫不了幹系。
沈允淮還記得,很久之前系統和他說過,一些書裡的主角被賦予苦難,原本是要借苦難浴火重生完成自我蛻變的。
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住這種劇烈的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