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淮知道這是有什麼話不方便讓蕭宴遲知道了,于是點頭應下。
“你在這裡等我,我和程警官說幾句話。”沈允淮一副長輩的語氣命令道。
蕭宴遲撇了撇嘴,倒是沒跟上去。
眼看沈允淮和程玉走遠,蕭宴遲才讓雲煞跟了上去。
程玉把沈允淮帶到了一處僻靜的荒屋後面,仔細确認了周圍沒人才轉頭看向沈允淮。
“你怎麼會知道今天的人是趙景瑞派來的?”程玉單刀直入地問道。
沈允淮也沒打算瞞着,隻說“他給我發了信息。”
“信息?他怎麼會知道你要來找我?我昨天明明是用程鳴的手機……”
程玉說到一半,猛地止住話頭。
沈允淮聽出其中端倪,眯了眯眼看向程玉,“你早知道他在你手機裡裝了監聽器?”
程玉聞言,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沈允淮:“所以,我那時候問你知不知道嶽芳是誰,現在可以和我說實話了嗎?”
沈允淮愣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程玉是在說那天晚上那通電話。
“你都這麼問了,想必心裡早就有答案了。”沈允淮沉聲道。
程玉抿了抿唇,不置可否,“嶽芳當年和你父親傳過绯聞,又在你父親墜樓的前幾個月和他聯系過,後來沈家沒落,舒影娛樂被趙家并購,有關嶽芳的所有資料全都被銷毀,包括警局裡的存檔也全都沒了。”
“這麼短的時間内,能做到這些的,要麼是當時能在B市隻手遮天的沈家,要麼是如今權勢滔天的趙、許兩家,但無論是哪一個都和你脫不了幹系,你說你不認識嶽芳,可信度幾乎為零。”
當初沈家沒出事之前,要想在B市動點手腳抹去一個人的信息簡直輕而易舉,後來沈家沒落,沈允淮被接去許書旻家住了一段時間,在此之前,沈允淮和趙景瑞還是好朋友。
理論上來說,無論是哪一個人想要動樾放,沈允淮的确都是會知情的那個。
“所以你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沈允淮問。
程玉終于擡起頭來看他,那雙明媚動人的眼睛沾了些陰翳,顯得有些滲人,“嶽芳在舒影娛樂的時候,沈家有讓她接觸過趙家或者許家的人嗎?”
程玉這話問得莫名,沈允淮不由得有些疑惑。
“這是什麼意思?”
程玉重重籲出一口氣,淡聲道:“你不是問我為什麼趙景瑞要大動幹戈地殺我嗎?”
“因為我不僅查到他們濫用毒品,還陰差陽錯地查到了趙景瑞的父親當年利用旗下娛樂公司的藝人和B市高官有不正當來往,并且還知道趙,許兩家當年還涉嫌販賣人口,萬玉玲就是他們的中間人。”
“而你們沈家,”程玉特意咬重了沈家二字,語氣裡夾雜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情緒,“說不定也是其中之一。”
程玉的話讓沈允淮驟然一驚,“你既然能查到這些事情,應該也清楚沈家在落敗之後大多數财産都落進了趙許兩家人手裡,說一句沈家是被他們兩家瓜分的也不為過,如果沈家也參與其中,趙許兩家為什麼要把我爸逼上絕路,難道他們就不怕魚死網破嗎?”
“還有,”沈允淮面色凝重,十分認真地分析道:“且不說趙許兩家,就憑當年沈家的地位,也沒必要铤而走險去做這些腌臜生意來自毀名聲吧?雖然我爸已經不在了,但我相信他也沒有糊塗到這個份上。”
沈允淮說的,是販賣人口和那些毒品,至于權色交易,這個沈允淮還真拿不準。
“是嗎?沈家不參與,就和這些事情沒關系嗎?如果你真是這樣認為的……”程玉攤了攤手道“那我尊重你的想法。”
說完,她盯着沈允淮看了幾秒,眼神晦暗不明。
“關于嶽芳的事情,你想到随時可以通過我的聯系我,其他的你自己看着辦吧。”
程玉扔下這句便離開了。
沈允淮盯着她的背影,眸光沉了幾分。
兩人的對話被雲煞一句不漏地傳進了蕭宴遲耳朵裡。
他靜靜地聽着,臉上沒什麼表情,可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剛剛沈允淮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那股很熟悉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記憶深處的沈允淮仿佛被蒙了一層沉沉的霧霭,叫人看不清摸不透,越是想要接近那些記憶就越是遙遠。
唯一能記起的,隻有沈允淮那極具侵略性的眼神。
或許是某次交手,沈允淮那樣威脅過他?蕭宴遲想。
忽然間,記憶深處的沈允淮挑眉看了他一眼,然後低聲道:“慢些……”
蕭宴遲渾身一顫,猛地回過神來!
記憶深處的濃霧散去大半,蕭宴遲卻隻來得及窺見其中一縷殘影。
該死!為什麼沈允淮這麼威脅他的時候……身上好像沒穿衣服?不僅沒穿衣服,沈允淮身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了一樣!
嘶——難不成是沈允淮什麼時候給他下過媚術?真是見鬼了。
思及此,蕭宴遲渾身泛起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