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覺得是為什麼？”

手指點了點下巴，米悠斟酌着開口道：“可能是因為名字就叫‘甜品店’，所以必須和甜品挂鈎。”

時羿揉了揉鼻子，聞久了還是覺得不太舒服，勉強遏制住自己感到惡心的反應，緩了一會開口道：“行，我自己調整。接着說吧，還有别的吧。”

聽着此人語氣中透露出的疲倦，不知道該笑好還是什麼好，偷偷又把加糖套餐劃掉了。

“别的就是，天賦和晶核能量之間的關系，這個我還沒有嘗試。”

“嗯？你想怎麼試。”時羿拿出自己的行囊打開看了看：“是要晶核嗎？我隻剩幾個留給自己使用天賦留着的存貨了，要就給你。”

“不用，”米悠站起身，把手搭在操作台面上，另一隻手掏出自己剩下的晶核攥在手心裡，化用晶核是獵手們要學習的第一課。

接受原本不屬于自己的能量慢慢從掌心流向身體各處，帶着更加純粹的污染侵蝕過來。

天賦的存在随着能量充盈，慢慢變得可以觸碰得到，直到完全溝通，天賦具現，甜品店内原本昏黃的燈光變得更加明亮，使用過的材料也一應補齊。

米悠看了看已經空了的手心，所有的晶核已經全部化成能量與她融為一體。

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給我看看你的紋樣，米悠。”

腦袋有一瞬的昏沉，但是聽話地動手撥開自己的頭發露出了脆弱的後頸。

“果然，三階段了。”随着歎息，一塊什麼東西被遞過來塞進了嘴裡。

很快分辨出是什麼東西，甜味順着舌根一路向下，将引入的污染阻在初期，沒有紮根。

是果汁糖，其實沒有果汁的果汁糖。

甜甜的。

扭過頭看着已經站到自己身旁的時羿臉色凝重，連瑪窦都沒有常挂着的笑意，看起來有點嚴肅。

“幹嘛這麼嚴肅？我沒事。”

米悠想笑笑安慰他們兩個，但是太多的污染一次性随着晶核的能量進入體内，現在她還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肌肉，隻是想提提唇角也以失敗告終。

“你的天賦，是吃人的天賦。”時羿扶着她坐回去，瑪窦也起身重新給她倒了一杯水。

兩個人都體會過污染侵蝕的感覺，自然知道現在的米悠處于什麼樣的狀态。

失去對肢體的控制，是失控的第一步。

“你的天賦會吃掉你的能量，吃掉你的狀态。我從沒見過哪個獵手使用一次天賦像你這樣消耗巨大的。”

雖然剛才米悠遮掩着沒讓他們明确看到自己手中拿了多少晶核，都是什麼品質。

但是獵人都是敏銳的，能量吸收入體的過程會有一定的損耗彌散到周遭，這也是感知的一種途徑。

時羿說完瑪窦才開口：“一次天賦使用直接讓污染從二階段躍到三階段，所謂的抵禦污染說不定隻是一點安慰，米悠。”

米悠覺得好些了，拿過杯子喝了一口，手還有些發顫，帶動杯中的水差點灑出去。

時間的感念被稀釋，她自己不知道過了多久，到底是不是理解了另外兩個人的話，終于開口道：“如果能量能直接作用于有療愈污染效果的甜點呢？你們覺得效果會被放大嗎？”

“你沒聽清我們在說什麼嗎？你的天賦再多使用，你會在這東西出現之前異化。你自己難道感受不到嗎？”時羿壓住她的肩膀，手掌有些用力。

可惜米悠現在感受不到痛覺。

好像身處汪洋的一艘小船，漂蕩着，晃動着，連帶着眼前的世界也出現了偏移。

直到時羿又遞了一塊糖果送進了她的口中。

“好些了嗎？”一根手指伸到她眼前晃了晃，瞳孔終于聚焦，看清了兩人臉上的表情。

“怎麼搞得這麼沉重？我真的沒事。”米悠對着他們擺擺手，示意自己已經完全OK了。

“短暫的，你的紋樣可沒有消退。”連時羿自己吃過這個糖之後都能感受到污染退開，這次卻在米悠身上效果這麼不明顯。

可以判斷她的天賦到底有多大的負面影響了。

“米悠，你需要休息。”瑪窦的語氣都帶了點強硬：“要為了未來做打算，你不能現在就垮掉。”

“沒錯，我們急不得。”時羿也附和着。

“急的啊，瑪窦。你忘了左娜了嗎？”

看着瑪窦的臉色變得慘白，視線不自覺瞟向旁邊的左輪，米悠收住了話頭。

壞了，污染果然會讓人的腦子變笨，我在說什麼。

隻能扭頭面對時羿開口道：“你知道維恩的實驗嗎？”

時羿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像要看穿她到底在想什麼。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污染形成的謎團不止罩住了米悠的頭腦，也徹底蒙上她的思想，就算望的時間再久，也沒能看出絲毫。

“你說他拿平民去感染污染的實驗嗎？”

“看來你們也知道啊。”米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摸到了一片冰冷。

然後她好像打定了主意一樣轉向時羿，語氣堅定地開口道：“我要接受他的邀請，使用卷軸去他的實驗室。”

沒注意兩人面上到底露出什麼樣的表情，自顧自往下說道：“為此，我必須找到對抗污染的好辦法，就現在。”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機會等到下一次的。

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