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仿佛也是等待許久,飛快地彎腰撿起地上的陶瓷片,将它舉過頭頂,高喊:“神明要用碎瓷片加害我們,快來人呐,快把他們關起來。”說完,他便迅速向後退。
剛剛來送盒子的那四個人再次出現,沖出來把他們摁在地上。
祈安歲鼻尖離盒子不到一拳的距離,她又聞到了那種令人惡心又熟悉的血腥味兒。
“大家都看到了,是神明加害我們在先。”老者用另一隻手指着地上的四個人。
還沒等祈安歲反應過來,她就被從地上拉起,推着往台下走,那盒子也被重新塞回到她的手裡。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怎麼就一下子從神明變成囚犯了呢。
四個人排好隊,統一抱着跟骨灰盒似木頭盒子,被那四個人押送到了一間屋子裡。
就這樣,他們從土台被一路押送到了那棟爛尾樓。
走進走廊,一股發黴的味道直沖天靈蓋,但打掃得挺幹淨,一看就經常有人進來。
到了要被關押的房間,祈安歲看了直皺眉。
這房子,狗看了都搖頭。
偌大的房間,隻有一個巴掌大的小窗戶,能射進一小縷光線。除此之外,整個房間昏暗一片,黑黢黢的。
倒是真像一間牢房。
祈安歲走在第一個,壓着她的人打開房間後,便充當起了門衛的角色,站在門口不動了。
看到這,祈安歲隻能自己伸手在門旁左左右右摸索了好一陣才摸到一根細線,用力向下一拉,滋滋啦啦的電流聲響了好一會,燈一亮一暗了好幾次,房内才持續覆上一束暗黃色燈光。
是個破破爛爛的八人宿舍,鐵床上下鋪。
每張床上都堆滿了雜物,勉強能看出泛着黑的被褥的底色是純白的,地上也滿是垃圾,無人打掃。
等四個人都進入了房間,門外的兩個人便将門關上。
聽到關門聲的祈安歲歎了口氣,走到床邊把懷裡的木頭盒子放到床上。
她前腳剛放下,後腳兜裡的手機便再次振動。
[恭喜玩家,獲得入廟符紙憑證50%,請繼續努力哦]
這就獲得了?怎麼還一半呢?
祈安歲把頭轉向床闆子上的那個盒子。
這麼簡單嗎。還在困惑之時,手機裡再次彈出消息。
[請玩家盡快帶好東西,保護好自己的生命安全,離開房間,回到公寓。]
“怎麼了姐?”祈安歲剛看完手機上彈出來的消息,周天也放好盒子走過來。
“系統說,這玩意有用。”祈安歲把第一條消息拿給周天看。
周天再次露出他那一對小酒窩:“那證明,我們這次沒搞錯。”
“真的嘛。”周末也笑了。氣氛一時間有些輕松。
但總有一個人顯得格格不入,李聽寒獨自站在一旁,看起來并不想參與讨論。
這邊四個人沉浸在喜悅之中,外面同樣又傳來一陣歡呼雀躍。
“神明來啦,今天是第五波神明了。”
“快快快,先别弄那個了,準備迎接神明。”
嘈雜的聲音引起了祈安歲的注意,她在屋子裡環視一周,在角落裡發現了一把鏽迹斑斑的椅子,她把它從垃圾堆裡翻出來,放到僅有的小窗子下面。
踩上凳子,剛好能從小窗口裡看清外面的情況。
它們口中所說的新一輪“神明”們還沒到,但這些人已經在準備了,語氣興奮。
就好像她們和前面的玩家沒來過一般,想要加害他們這件事也沒有發生過,這些人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心無芥蒂,依舊在為即将到來的下一波神明們而歡呼雀躍。
一會的功夫,他們回來了,身後跟着另外一隊玩家們,對待他們高聲呼喊,态度恭敬。
這次的玩家人數不少,目測有七八個,因此隊伍浩浩蕩蕩從窗下走過。
除了玩家,每個人手裡抱着的,還有一隻與她們現在手中一般無二的盒子。
看到這裡,祈安歲感覺頭皮發麻,她轉過身剛想從椅子上下去,就看到周末正仰頭望着她。
“你繼續,萬一你站不住,我在下面接着你。”周末說完就張開雙臂。
這下好了,祈安歲被迫重新轉身繼續觀察。
這面窗子看不到土台那邊的情況,卻意外看到了他們如何對待那些“想要謀害他們的神明”。
被捉住的玩家們被蒙住下半邊臉,隻露出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像被什麼東西控制住。随後,這些玩家們像聽到了什麼無聲指令一般,一齊找到自己身上的傷口,沒有的用碎瓷片現場劃了一個口子,随後,用自己的指甲将自己的傷口擴大,直至扒開自己的皮肉。
他們哀嚎,但任憑鮮血流出,也沒有一絲猶豫和收手。
肢體已不受大腦控制,但痛覺還在。
其中有些人不小心戳到大動脈,鮮血噴薄而出,血淋淋的場面配上不斷的嚎叫,仿佛置身于人間煉獄。
很快,他們就将自己身體的皮完整剝離,露出皮下肌肉組織和森森白骨。
這讓祈安歲精神上受到了嚴重打擊。
這還沒完,玩家們又用血淋淋的雙手,把皮膚像疊衣服一樣疊整齊,裝在面前的盒子裡,臨結束,用蒙在臉上的面巾将盒子表面擦拭幹淨。
整個盒子浸了血,變得紅潤光亮。
祈安歲感覺自己渾身的皮肉都在痛,還有點惡心,扶着牆從椅子上下來。
“姐姐,看到什麼了”周天看祈安歲狀态不對,趕忙過來扶她,“你臉色好差,煞白。”
“沒事,你千萬别往外看。”祈安歲坐到一張床上,感覺眼前漆黑一片,她将腿也放上床闆,才覺得好受了點,視線也重新回歸。
李聽寒也發現了這邊的異常,走過來坐到床的另一邊:“害怕?看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