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越需要一個妻子是因為他的父親,虞汀白就算他當着媒體澄清他沒有未婚妻,但這個消息被放出來,就說明有人授意——虞老爺子希望虞汀白的妻子是位omega。
季甯亦的腦子轉的飛快。
虞汀白還沒有喜歡的人,所以需要這個一個人先占在那個位置上。他跟在他身後那麼多年,知根知底,所以他是最好的人選。
有了趙清越這個模版,那麼往後相同事件的發生,一切的邏輯都可以往上套,連質疑都不需要質疑。
季甯亦嗫嚅着唇,遲疑加不确定說了一個好字。
幹涸已久的河流被突然降下的暴雨淹沒,是甘霖也是災難。
虞汀白沒有做多餘的動作,他是自己開車來的,打開車門,面向甯亦。
視野交鋒,甯亦沒動,虞汀白也沒催促。
甯亦先敗下陣來,身體僵硬的不知道怎麼擺動,微微垂首:“低血糖,頭暈。”
下一刻他的眼下多出了一隻手,手指很長,骨骼異常完美。掌心之上是一把糖果,五顔六色的,和虞汀白身上的色彩很不搭。
坐在車内,甯亦的手擺弄着兜裡的糖果,幅度很小。一股難以言語的忐忑後知後覺的灌入四肢百骸,一下又一下敲擊着心髒。
甯亦的餘光偷偷投向左邊。挺拔的鼻梁,優越的骨相。
視線收回,虞汀白喉結滾動。
盯着手指,甯亦陷入了呆滞。他是有駕照的,在虞汀白踏入駕駛室時甯亦就适當的開了口,請求沒有被采納,理由是他的低血糖。
虞汀白給他當司機,甯亦在夢裡都沒想過這件事情。
車停到了民政局的停車場,虞汀正要下車,左手袖子被甯亦拉住,布料蹦的筆直。
虞汀白回望過去,甯亦不卑不亢,很冷靜将訴求說下去:“簽下字。”
在虞汀白的視線下,甯亦從随身帶的灰色挎包中拿出了合同,封面上明明晃晃顯示着四個大字,婚前協議。
紙張翻動的聲音牽動着甯亦緊繃的神經,早在甯亦答應季宜康那天,他就找了個律師拟訂了這份協議。婚姻一旦結束,對方抽身離開,他不會分走對方的半個子。很誠懇的展現出了自己的态度。
很妥帖的舉措,虞汀白摩挲着紙張,接過了甯亦遞過來的鋼筆,盯了人幾秒,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誇了人一句有心了。
甯亦認真的說:“如果之後想要離婚的話,不會麻煩到你。”
“……”
從民政局出來,手裡的紅本本被甯亦塞進了口袋裡,燙手。
帝都上空陰沉沉的,一片雪落下來,而後是千萬片。甯亦站在民政局前的樓梯,手觸碰到口袋裡的堅硬,頓住了腳步。虞汀白走下了一節樓梯,回過頭,肩并肩。
從上車再從民政局出來,對于甯亦來說,每踏出一步都像在做夢,他恍惚了,現實不太會像是這樣。
“在想什麼。”
甯亦擡頭,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眼下,微涼。
薄唇,眉眼冷淡,記憶裡總是不說話的小男孩長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在漫長的視角追逐裡,沒有給予回應的人和他領了結婚證,荒誕的不切實際。
“你。”甯亦說。
我在想你。
雪隻是一會變的很大,虞汀白舒展的眉一彎,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他不怎麼愛笑,所以這點淺薄的笑意都能震的人心裡發麻。
雪下的有了一會,趙清越揣在兜裡的手機才震了一下,面前兩人看着他拿起手機,眼睛全盯着他。
大早上的,趙清越過的很充實。前有許以周攔截,後有霍野追尾,真的比電視劇都要精彩。
趙清越的好心情在看到點進去的消息後散的一幹二淨,翹起的嘴角抿的平直,眼神變的晦澀暗沉。
01:對不起,我可能沒有辦法履行和你的約定了,我很抱歉。
zqy:好的,收到。
甯亦盯着半晌,沒分析出趙清越是否生氣。
正開車的虞汀白按了下車喇叭,刺耳的讓甯亦側耳,虞汀白不鹹不淡的開口:“有人超車。”煩。
“哦。”
趙清越也沒了要離開的那種急迫感,興緻勃勃的給自己點了根煙,手夾着,靠在自己的車邊,煙霧缭繞,似笑非笑的望向許以周、霍野。
一個心思不用在正道上,一個沒腦子,都蠢。
趙清越吐出了口煙:“你們就準備在這堵我一天?”
許以周問:“他和你說什麼了?”
霍野不說話,他也想知道。
趙清越望向許以周,意味不明道:“你不問問你的私家偵探他去哪了,幹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