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在酒吧認識的人,看着長得不錯,歌也唱得好聽,一雙骨感十足的手撥動琴弦時,白語腦子一熱沖上去給他鼓掌,喝彩。愣是把清吧熱鬧出了迪廳的感覺。
雖然每次去喝酒,他都在,但加了微信,各自躺屍着,從來也沒有發過消息。
他有經營自己的社交賬号,白語還存了一張當作聊天背景,看不太清臉,但是撥着吉他,向後仰着的喉結曲線,讓她曾經心神一動。
“我覺得你比明星帥多了。”她不止一次喝酒的時候這樣盯着他說。
他都隻是笑笑,不置一詞。
“好羨慕你們這種追尋理想的人……”她像是喝醉了,緩緩旋轉的藍色燈光在她的臉上遊走。
他第一次同她說了話:“小屁孩,懂什麼。”
打電話說分手的那個晚上,他也在。一個人坐在台上,緩緩彈着琴,低聲唱着情歌。白語挂了電話,盯着他看,許晖要出國,他呢?他會一直在這裡,一直唱下去嗎?
她的心情遠不如自己想的那般輕松。
“我能加你微信嗎?”她搖擺着走上前去,好幾雙手,好多把吉他,在晃。
他挑着眉,吉他聲停。
“等了這麼久,終于來要我微信了?”
加了好友,白語晃晃手機朝他笑,“我是你第幾号粉絲啊?”
“一号。”
白語噗嗤笑出聲,那笑聲太熱烈,差點把她自己晃倒:“……喂——騙小孩呢你!”
再後來……
再後來,她就被許晖帶走了。
手機息屏,一閃而過的聊天背景在他眼底滑過。
許晖看着眼熟,但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他是誰?”
“一個朋友。”
“朋友?”
白語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底氣,挺直了腰闆擡首,淩厲的視線撞進他的眼眸裡:“怎麼,我不能有朋友嗎?”
他黑沉沉的眼眸中翻滾着浪濤,白語撇過眼去:“而且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早該想到的,她永遠都不會為他停留。
第二天一早。
白語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這一夜失眠啊……
海浪聲聽得都快入魔了。
白女士在洗手間裡收拾自己:“哎呦……怎麼就喝醉了,我也沒喝多少啊……真是……你們昨天……”
白語翻了個身,聲音啞得聽不出來調:“許晖搭了把手,把你擡回來的。”
她早就習慣了,白女士情緒上頭的時候,很容易喝醉,但是她從來都會留一分神志回到家裡,回到床上。
屁股被狠拍了一把,白語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白女士咯咯笑:“快起床!今天還要去西島玩呢!”
“啊——不想去——”她埋進被子裡,蒙頭把自己裹起來。
“昨天夜裡是不是又熬夜看手機了?”
白語在床上扭動着身體,拒絕回答,拒絕起床。
濃郁的香氣飄來,她聞之食動。
敲門聲随之而來。
“阿姨起來了嗎,我煮了點面,要不要吃點?”
白清開門,笑呵呵地誇他。
食物太香了,白語頂着一臉被抽幹的怨氣坐起身。
白清和許中山坐在餐桌前,許晖從廚房中端出面,簡單的番茄打鹵,色澤誘人,香氣撲鼻。白清有些不太好意思:“謝謝小許呀,我們昨天……”
“阿姨太客氣了,嘗嘗我這手藝有得您的真傳嗎?”
白女士樂道:“你這可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也不知道以後哪家的姑娘能這麼有福氣能一直嘗到你的手藝……”
“您要是喜歡,我可以經常回家給您做。”
許中山原本正咕噜咕噜喝着面,聽到這話差點沒一個嗆去西天,這一動靜把白女士吓了一跳,忙給他順背。
許晖卻裝作沒看見他爹那一記眼刀,繼續問道:“你們什麼時候搬啊?”
許中山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臉漲得通紅,許晖估摸着他爹的臉色,覺得其中可能也有幾分羞赧。
白女士疑惑地看向他:“怎麼了,沒事吧?喝點水來。”
許中山手指扣着褲縫,頂着六道視線,心中天人交戰,最後騰地站起,沖進房間,拿了個什麼出來。
看得白語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挪到了許晖邊上坐着。
許晖偏頭看了她一眼,身形一松,靠在椅背上。
許中山把那紅色的本往白清手裡一塞:“阿清,這個給你……”
多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白清翻過來一看,上面赫然幾個大字——不動産權證書。
那本像是燒紅鐵一樣燙她的手,想也沒想就塞了回去。
“你幹嘛啊這這……一大清早的整這麼吓人!”
“你拿着,拿着……”
“我不需要房子的呀!現在房價多貴啊,你這錢留着幹什麼不好,實在不行就留給孩子!”
紅色的房本被來回推拒。
許中山不敢看她的眼睛,隻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帶花園的房子嗎,這房子離你那套房子不遠的,你喜歡可以兩邊都住住……”
白語瞠目堂舌。
上海,帶花園的房子……
她轉過頭看向許晖,無聲詢問,你爹這麼有實力的嗎……
許晖朝她眨了下眼睛,表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老一輩積累的财富真是,畢生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