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嗚咽着,卻又不肯說。
許晖卻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他臉上的汗水順着他的動作一路下滑,最終滴落在她的皮膚上,烙下一朵豔麗的花。
“想讓我快一點麼……”
她還是不說話,隻緊閉着眼睛,借力上挺着身子,一口咬在他鎖骨上。
那力道,應該是見了血的,許晖悶哼一聲,不置一詞,隻是一手撐着床,一手撫在她的後腦上,安撫地順着。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他故意拖着聲音,拉長着節奏,有一下沒一下地折磨她。
白語在怎麼也攀不到的快感中,幾乎要哭出來。這個男人,不簡單!
她憤恨着想,嘴上更加用力。
“嘶……”
如願以償,她咧開嘴朝他得意一笑。
他照着她的屁股拍了一巴掌,微眯着眼佯裝生氣:“屬狗的嗎?”
白語幹脆坐實這一無須有的罪名,張嘴在他身上留下無數個牙印。
他越是折磨她,她越是咬得厲害,隻有讓她徹底失神,手上再也無一絲力氣能抓他,才勉強逃過一劫。
無數個瞬間,無數個以為要結束,結果又被強行送到更高峰的瞬間,白語幾乎睜不開雙眼,心裡隻堪堪略過一個念頭——
我不會今天死在床上吧?
她嗚咽着搖頭推拒,許晖才逐漸放慢動作,重新将她抱在懷中,攥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臉半轉過來,嘶啞着聲音:“想讓我停下……吻我……”
她抓着他的手腕,臉上的汗水仿佛是夜空中閃爍的銀河,她朝他湊過去,卻怎麼也碰不到,不由得疑惑睜開眼。
卻看見那壞人向後仰着頭,壓着眉眼笑意吟吟地看她朝自己索吻的模樣。
“你……你好煩……”她上氣不接下氣地罵道。
許晖笑意更深,湊過來含住她。
兩人同時閉上了眼。
夜晚啊夜晚,究竟有多長……
彼此相融的世界啊,有多麼美妙……
這一天,尋常的一天,發生了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
白語擁有了她的第一次。
嗯……或者說是好多次。
也擁有了他的第一次。
神奇,新鮮,無盡的快樂,白語想了想,也許還有一絲浪漫——
事後兩人靜躺在床上,呼吸帶動着胸膛的起伏,許晖從她身後将她攬在懷裡,親密無間。
他雙唇抵在她的發絲上,開口帶起微微震顫,講起了睡前故事——
“從前,有個小男孩,他最喜歡的就是蝴蝶,尤其是藍色的蝴蝶,他夢想着有朝一日能夠收集全天下所有的藍色蝴蝶,可是後來他找啊找,再也沒有見到過自己小時候收到的那張卡片上畫着的蝴蝶——”
白語蜷縮在他懷裡,閉着眼睛,像是隻高傲的貓,毫不留情又慵懶萬分地罵他老套。
許晖卻隻是輕輕蹭着她的發絲,接着講述。
“直到有一天,有個女孩,神迹般地出現在他面前——”
白語問:“女孩漂亮嗎……”
許晖輕笑了一聲,沒放過她:“究竟是誰俗氣啊?”
她哼哼唧唧扭了扭身體,許晖埋首在她頸側:“專心聽。”
“後來,男孩便被女孩吸引,因為他見到了有比蝴蝶更美麗的精靈……”
她又出聲打斷。
“然後他們‘嗚呼‘了嗎?”
“什麼?”
白語翻了個身,面朝着他,毫不客氣地擡起腿挂在他腰上,滑膩冰涼的皮膚玉一般,瞬間又撩起他眼底的腥風血雨。
“像我們一樣,”她比了個誇張手勢,“嗚呼!”
原來是這個意思,許晖失笑搖頭,在她腦門上一敲:“這是個童話故事!”
白語捂着腦門,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真真正正的,萬種風情。
如此美好的事情,怎麼不算是童話故事?
不過她沒說話,善良地守護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少女心”。
“所以後來他們怎麼樣了?”
許晖笑着,胸腔中共振的氣音貼着她的後背陣陣傳來,她的心像是孩童手裡牽着的那隻氣球,膨脹着,絢麗的彩色,稍不留神,便會掙開束縛,飄飛到天上去。
他貼着她冰涼的長發,把玩着她溫熱的指尖。
“後來,他們就變成了兩隻小蘑菇,在叢林裡,在山雨後,從蓬松的土壤中,探出兩個小小的腦袋來,盡情地呼吸新鮮的空氣……”
白語算是發現了,這人一張嘴,想到什麼就講什麼,毫無邏輯可言……
但是那顆緊繃着的心卻跟着他平緩柔和的語調以及無厘頭的故事情節一點點松快下去……
她聽着,漂浮的神思深深淺淺,他的聲音也忽遠忽近,最後隻堪堪聽見兩個字——
“……睡吧……”
她的記憶便斷了線。
浮生若夢,大抵如此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