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岑希聞言擦幹了眼淚,情緒也早已冷靜下來,仿佛剛才傷心痛苦的人不是她。她平靜地對趙主君說:“爸爸,我沒有胡鬧,我是認真的,我要和他退婚!”
“其實我早聽說過他的風流史,為了趙家的臉面我一直裝作不知道,可他偏偏要把話挑明了。既然如此,我才不要自降身價,根本沒人值得我這樣做。”
趙主君轉眸望着她,“希希。你和陸勉的婚事很重要,關乎到東方世家和我們的關聯,絕不是你們兩個兒女情長的小事。”
趙岑希頓時怔住了,曾經對她百依百順的父親,一下子變得陌生起來,她難以置信地反問:“所以即便陸勉一個濫情的人,也仍要我嫁給他嗎?”
趙主君眼眸極是幽深,如同黝黑的吃人深淵,裡面暗湧着無邊的野心和欲望。
“你身為我的女兒,早該懂得做決定之前要三思而後行,當初定下這門婚事,不是沒有問過你的意見,既然你同意了,就應該已經做好了不能反悔的準備。”
“所以這件事,爸爸不能聽你的。在其他事上,你想要什麼爸爸都能同意,隻是除了這件事。”
聽完趙主君不容置疑的定論,趙岑希突然想起陸勉說的話。
“你嬌生慣養久了,以為自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真以為你爸會為了你而悔婚嗎?你真以為自己比他的權利更重要嗎?”
看來在爸爸心中,自己這個女兒真的比不上權利,更比不上所謂的名聲。
她也好,陸勉也好,不過是權利場上交易的籌碼罷了。
她見自己反抗無效,如同大夢初醒一般,平靜的臉上浮現出凝重,無聲冷笑着說:“爸爸,我以為我對你來說是永遠放在第一位的,原來并不是這樣。”
她決絕地站起來,“爸爸,我知道了。”她說完徑直離開了這裡。
既然她無法反抗,那她就要拼命守護自己的體面,絕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自己,也絕不能露出一絲破綻。
趙主君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仿佛方才的事情并不是發生在自己的家人身上。
趙主君獨自來到書房站在書桌前,桌上擺放着一尊龍首雕像,他擡手按住雕像五指慢慢扣緊,眯起眼睛低聲呢喃,“陸家,豢龍氏!”
陸家父子已經登上了陸家的飛機,一路上陸知常都隐忍不發,抵達陸家後的第一件事,陸知常就甩了陸勉一巴掌,并将陸勉關進了暗房裡思過。
其實他早就預感到不妙,一下飛機就想要逃走,卻被陸知常派人攔下了。
暗房一關就直接關到了陸勉假期最後一天,當晚他被放出暗室的時候,已經不是往日裡意氣風發的模樣,頭發亂糟糟的,胡茬也長得東倒西歪的,仿佛一下子蒼老了。
他一聲不吭,麻木地離開陸家本宅,隻身返回了悅尚公寓。
門鈴響起,陳雯打開門時還被吓了一跳,因為她從沒見過陸勉這幅狼狽的模樣,她來不及多想,連忙把他讓進房門。
陸勉行屍走肉一般走到沙發坐下。
從那天被綁架起,陳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為他倒了一杯水,然後坐在了一旁。
“你還好嗎?”聲音是沒有感情的詢問。
陸勉僵硬地轉頭看着她,臉上的神情始終是麻木的,他朝着陳雯張開雙臂,“過來抱一下。”
陳雯遲疑幾秒鐘,還是乖乖靠了過去,任由他緊緊圈住自己。
陸勉似乎十分疲憊,呼吸都稍顯沉重,他松開懷抱慢慢躺在了沙發上,将頭枕在她的腿上。
他低聲抱怨着,“我好累啊,活着好累啊,我什麼都掌握不了,更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真的好累啊,雯雯,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陳雯默不作聲,因為她救不了他,同樣的,她能夠掌控的東西也少得可憐。
忽然陸勉恸哭起來,聲音沉悶幾不可聞,隻有肩膀在顫抖着,片刻後他似乎停止了哭泣,擡手開始撕扯起陳雯的衣服,上衣的紐扣被扯開。
他的手順勢而上,一邊遊走流連一邊呼喚:“雯雯,救救我……”
陳雯随着他的手掌顫抖,緊接着他翻身跪起來,将陳雯按在沙發上。
他嘴裡不斷重複着,“雯雯,救我,雯雯……”像是無助又渴求的孩子。
淩亂的胡茬連同柔軟的唇,刺激着肌膚和感官,神經被調動着,促使陳雯伸出雙臂抱住他。
感受同頻,這注定是一個契合又美妙的夜晚。
次日天還沒亮,陸勉已經醒來,而陳雯仍在睡着,他輕輕起床摸黑穿好了衣服,親吻過陳雯的額頭和嘴唇就出了門。
房門自動落鎖的聲音響起,昏暗中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看了一眼關閉的房門,起身走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