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長官,罪犯龐勇已被羁押,現在被關押在D301号房間。”士兵的語調頓挫有力。
“好。”
梅見雪從辦公桌上站起來,邊走邊穿上外套。
軍靴踏在地闆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叮”的一聲,電梯停靠在3樓,梅見雪從銀色的門中走出。
D棟樓是專門負責關押重大罪犯的監獄。每個房間空間不大,四周全封閉,牆壁和地步都是白色的。
龐勇坐在床邊,雙手被手铐铐在背後。像是終于意識到一切不是什麼過家家的遊戲,臉上頗有些惶惶。
他知道這段時間梅見雪在第三區審察院例行檢查。舅舅能從謝行手底下保住他,可不一定能在梅見雪手下讓他活命。
自從從中央軍校轉學之後,龐勇就沒再見過梅見雪。聽說她後來去了邊境作戰。邊境離第三區遙遠,隻是偶爾會傳來一點關于戰事的消息。聽說梅見雪冷酷無情,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如果她是為了信息素的事情抓了自己,那......
他越想,越恐懼,甚至戰戰兢兢,面如紙色。
“啪嗒”一聲,白色的門打開了。
一隻軍靴踏了進來,然後龐勇看見了一張熟悉但多年未見的面孔。
他一瞬間跳了起來,滿臉驚惶。
梅見雪站在龐勇面前,立定。
下一秒,她舉起槍,抵在他額頭。
龐勇啪地一下跪下來,抖如篩糠。
梅見雪以這樣算得上年輕的年紀坐上審察院總長官這個位置,腳底下踏着的,是屍山血海。死在她手裡的人早就不計其數了。私下裡,第一區的人不管她叫“梅長官”,而叫她“銀色死神”。
龐勇覺得她會馬上一槍崩了自己。
這個作惡多端的男人,不論面對那些痛哭流涕的負債者或者小孩女人時多麼趾高氣昂,兇神惡煞,在黝黑的槍口下,也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
“法庭沒有判我死刑,你不能殺我!”因恐懼而尖利的嗓音猶如漏了氣的皮球,像是溺水者的最後一根稻草。
梅見雪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漆黑的眼眸冷酷無情。她右手移動槍口,對準他的眼睛。
“你要試試看嗎?我能不能殺你。”
她的聲音落在龐勇耳朵裡,仿若死神的低語,叫他全然崩潰。
“不是我做的!是龐樂海,龐樂海指使的我,那個配方是他告訴我的!”龐勇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解釋。
梅見雪垂眼看着他,一動未動。
她的聲音很冷,“罂粟信息素的事情,說出你知道的。你可以試試看,你嘴裡的消息有多大價值,夠不夠換你的命。”
“進來。”這句話是對耳機說的。
一個士兵走了進來。梅見雪收了槍。
士兵開始審問龐勇。
龐勇本就不是個意志力堅定的人,這些年更是被權色腐蝕地毫無抵抗之力,這會兒像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梅見雪的子彈不是虛的,龐樂海肯定是救不了他了,那就别怪他,隻能自己救自己了!
“還有嗎?”士兵問。
龐勇惶然搖頭,沒在從腦子裡搜刮出什麼别的東西。他連什麼龐樂海那些omega,什麼九安街那些隐姓埋名的罪犯,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都說了個遍,實在是說不出什麼别的東西了。
士兵向梅見雪點了下頭,然後悄然出去了。
梅見雪又站在龐勇面前。
她琥珀色的眼睛凍着冰,她看着龐勇,問,“餘七安。記得嗎?”
龐勇踉跄着跌倒在地上,真正地崩潰了。他把什麼都說了!這個女人還是沒放過自己!
餘七安!這特麼的到底是誰的名字?!
龐勇絞盡腦汁地在腦袋裡搜索這個名字,卻什麼也記不起來。
電光火石間,他想起幾年前在中央軍校發生的一件事。
那個時候,梅見雪還不是梅家的繼承人,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第三區平民。或者說,他以為她隻是一個普通平民。
這樣一個低賤的alpha,卻和其他第三區的人一起,狠狠地打敗了他們這些“上流”學生,拿了中央軍校的校賽第一。
龐樂海那時候還不是政務大臣,龐勇也隻是第一區那些公子小姐們手底下一個小跟班。他那一屆身份最高的alpha是總務大臣的兒子盧薩卡。
那次比賽之後,盧薩卡非常憤怒,他難以置信自己竟然被一個偏遠地區來的alpha打敗了,還是在全校學生面前慘敗!他的臉都被丢盡了!
那個第三區來的平民,他一定要叫他好看!
可是盧薩卡那會因為腿傷躺在醫院裡不能行動,隻好叫龐勇去整一整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龐勇按照盧薩卡的指令,在那些人去外出任務的時候搞點小動作。
好在梅見雪那支小隊經常外出任務,龐勇很快找到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