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睜開眼,咬住唇,讓自己冷靜下來。
身體應該是被注射了藥劑,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
他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這裡似乎是荒郊野外,雜草叢生的地方。看不到任何高聳有标志性的建築。
忽然,有腳步聲響起。
幾個人影從暗中浮現出來。是政務大臣龐樂海,還有幾個容貌陌生的高大男人。
江念咬緊了牙齒,霎時遍體生寒。尖銳的指甲掐進掌心,用力到甚至刺破了肌膚,滲出血珠。
有個人過來,拔掉了堵在他嘴巴裡的布料。
龐樂海陰沉沉地盯着他。
一個肮髒的Omega,竟然幫梅見雪弄死了自己的親侄子。
“你就是江念?”
江念警惕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旁邊一個人狗腿地遞上木棍。
龐樂海滿是橫肉的手臂抓着木棍,用力揮出。
江念根本無力躲開。棍子打在身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咬着牙,死死摁下喉嚨口的痛呼。背上肯定已經青了一大塊。
“叫啊!!不是很能耐嗎!?”龐樂海喘着氣,狠狠地揮舞着棍子,“你以為梅見雪還會來救你嗎?!”
一口鮮血從江念嘴巴裡吐出,濺在草地上。
眼前一陣陣發暈,耳朵裡朦朦胧胧地聽見了那個胖子的話。
她......會來的。
理智裡,江念也不知道梅見雪會不會發現自己。大概隻是如此奢望着。
棍子一下下落在身上,江念連保護的姿态都做不出了。
他幾乎已經奄奄一息。
不知過了多久,龐樂海停了下來。
江念恍恍惚惚地想,這個廢物,連揮棍子的力氣都隻有這麼點。一頓打而已,我受的住。
他的腦袋埋在泥裡,身上沾染着草葉和斑駁的血迹,胸膛隻有微弱的起伏,幾乎已經是個死人了。
龐樂海有些氣喘籲籲,他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地上這個蝼蟻,得意而不屑地笑了。
他對那些alpha們發号施令,“來,上他。”
一個陌生的人按住江念的肩膀,在手臂上給他注射了一劑藥劑。
江念疼得幾乎沒有力氣掙紮,像是砧闆上的魚,毫無反抗之力。
幾個alpha走了過來。
心髒驟停。江念拼了命地轉過身,腳踝踩在淩亂的泥土上,想要逃走。
但是小腿好像骨折了,他摔了一跤,像是個散架的玩偶,渾身痛到爬不起來。
幾個高大粗狂的男人輕易地按住他。
江念奮力掙紮着,可他的動作在幾個alpha眼睛裡就像是螞蟻微弱的挪動,根本不屑一顧。
恐懼像一陣風,讓絕望在江念心裡燎原攀升。,
不,不要。别過來。
眼淚模糊了視線,那些靠近的人影驟然膨大,變成了惡魔一般的模樣。
一個alpha抓住了他的腳踝。
江念死死咬着牙,幾乎嘗到了嘴裡的血腥味。
另一個alpha掐住了他的下巴,粗糙的指腹劃過細膩的肌膚。
江念聞到香煙和汗漬的氣味,那些氣味變成蛇絞緊了他的心髒。
那個alpha按着他的嘴唇,想掰開他的嘴巴,伸進手指玩弄口腔。
江念張開嘴,狠狠咬了下去。
“x的,婊子。”
alpha吃痛,抽出手甩了人一巴掌。他的手指上淋下血珠,足以見江念剛才用了多大的力氣。
被激怒的alpha發狠地掐着他的脖子,像是要活生生把人掐死。
旁邊的有個alpha按住他的手,“别弄死了。大人要活的。”
那個人甩開他,陰狠狠地罵道,“臭婊子,好好陪你玩玩。”
江念幾乎無法呼吸,白淨的脖子上出現了猙獰的淤青。但他知道自己不會那麼容易就死了,等待他的,是更加殘酷殘忍的折磨。
他喘着粗氣,瞳孔中倒映出幾個alpha模糊恐怖的身影。無邊無際的恐懼比疼痛更加摧折人心,他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劇烈痙攣。
誰能來,救救我
*
審察院辦公室。
梅見雪坐在銀色的桌前,正在看一起信息素排異緻死案件。
“嗡——嗡——嗡——”
梅見雪掃了一眼,是陳楓的通訊。陳楓很少會用通訊的方式聯系她,除非有緊急的事。
她皺了一下眉,放下手裡的資料,接起通訊。
“大人,江念不見了。”
梅見雪倏然擡眼,視線冰冷,身邊的氣壓驟降。
“怎麼回事?人在哪?”
“還在查,目前消息來看.....可能是被人擄走了。”
“他的手環上有定位,我批準你用審察院的系統查。”
“是!”
梅見雪甚至來不及披外套,隻拿了手槍,就匆匆下樓。
“在哪?”
耳機裡傳來陳助理沉穩的聲音,“系統顯示......在西郊。”
下一秒,梅見雪收到了定位。
她眯着眼睛放大圖像,然後關掉影像。她坐進車裡。軍靴一腳踩上油門,車輛飛馳而去。
她目光如炬,心跳加快,思緒卻相當冷靜。
龐簡?還是龐樂海?
車輛一路風馳電掣,直抵定位的地點。
軍靴踏出車門,梅見雪聽見了一點隐約的動靜。
她目光一凜,立刻朝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風聲在耳邊呼嘯。
梅見雪望見幾個高大的人影圍着什麼東西,即使看不真切,也可以笃定,是江念!
她開槍了。
子彈穿過半空,穿過alpha的腦袋。血線從額頭飛濺而出,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