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去死去死——”
“稻玉津真去死!”
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刺破我的耳膜,這種程度也算得上某種精神攻擊了,于是我沒有絲毫大意地用咒力包裹住整個腦袋。
朝我襲來的觸手紛紛被斬斷,暗紫色的血液噴灑得到處都是,但很快又長出來。
“媽媽真是作弊啊……”
受到傷害就會立馬吸取我的咒力作為補充,那豈不是能在削弱敵人的同時增強自己嗎?
更不講理的是,就算我死了,她恐怕也不會消失,說不定還能借着流落在外的“分身”複活呢。
要說我為什麼知道,大概是因為直覺吧,畢竟我的術式和她幾乎沒有什麼區别,唯一的不同就隻有——我的是愛,而她的是恨。
作為咒靈的媽媽沒有剩下多少理智,滿心都是對我的恨意……就和祈本裡香,滿心都是對憂太的愛意一樣。
說起裡香,她是怎麼解咒的來着?
去年的“百鬼夜行”那天,我早早就跟棘和真希他們一起躺屍了,等醒過來的時候戰鬥就已經結束,而我正好看到祈本裡香解咒的一幕。
過程如何我不清楚,但憂太打敗了特級詛咒師夏油傑,這我是知道的。
那麼,隻要拼盡全力戰鬥,就行了吧。
燃燒全身的咒力和戰意,要瘋狂一些,再瘋狂一些——殺死她,或者殺死我自己,都無所謂了!
“轟隆——”
“嘩啦啦——”
牆上破了個大洞,窗戶玻璃也被震碎成一片片,剩餘的家具統統變成碎屑,這下倒真是空無一物了。
媽媽已經不見了,而我……
幾十分鐘後,警察局。
我雙手捧着杯子,垂着頭,把半張臉都縮進了衣領裡。
高專的校服衣領挺高的,但也沒到像棘的特制衣領那樣可以遮住半張臉的程度。
所以我是把手從袖子裡拿出來,再從衣擺下伸出去拿着杯子——這樣子一個把衣服往上堆,然後遮住半張臉的操作。
“你再說一遍,是怎麼回事?”
我悶悶地回答:“煤氣洩漏造成的爆炸……”
這是咒術界衆所周知的萬能理由,所以不能算我說謊……對吧?
“那火呢?也沒見着火啊——”
我往衣領裡縮了縮脖子,答不上來。
“而且你還帶刀!”
“cosplay啦……”我又說了個謊。
“……你受傷了?”
我搖搖頭。
“那捂着臉幹什麼?露出來。”
“哦……”我對警察叔叔的話完全沒有抵抗力,隻好不情不願地把臉擡起來,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
他先是看得一愣,臉頰很快就泛起紅色,随後視線開始不斷飄移,一副想看但又不好意思看的樣子。
喂,作者你這麼搞真的顯得我很“狐狸精”诶。
實際上這是術式的被動效果啦,和六眼一樣關都關不掉的,而且我覺得自己的長相其實挺一般嘛。
既然警察叔叔不自然了,那我就自然地把臉又藏回去了,他也沒再說什麼,隻是看起來有些失落。
“家長呢?難道就把你一個未成年留在家裡?”失落沒一會兒,他突然拍桌。
……沒必要這麼憤怒吧,我好歹也有十七歲了啊!
我知道這是他對我的“好感濾鏡”在作祟,初一時學校的同學都是這樣的,不管男女,每天的行為都很讓我震驚且迷惑,是恨不得把我擦過鼻涕的紙都收藏起來的那種恐怖……
回到現在,我放下一口沒動的水杯,老老實實地給“家長”伊地知先生打了個電話,希望他能趕緊來拯救我。
“不喜歡白水麼,那來點咖啡怎麼樣?”
“……不用了,謝謝。”我回答。
半個小時後,終于趕到的伊地知先生被警察叔叔教育了一頓,随後才被允許帶着我離開。
——順便一提,警察叔叔其實很年輕的,還有我也隻會在心裡這麼叫叫而已。
“對不起……伊地知先生,都怪我忘記放‘帳’了……還要麻煩你來處理,我真的很抱歉,有什麼我能夠幫上忙的地方就請盡管開口吧!”
伊地知看起來很勞累的樣子,因為是五條悟的輔助監督但同時還要來照顧我,最近總是四處奔波,黑眼圈都變得好重了啊。
“不用了稻玉君,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隻管祓除咒靈就好……對了,那隻咒靈怎麼樣了?”他問道。
聽到他的問話,我更蔫了:“……她的本體受到重傷跑了,估計是在某個地方和分身彙合了吧。”
“什麼?什麼本體分身?”伊地知看上去一臉懵逼的樣子。
事情很難解釋,我便含糊過去:“……總之,它已經跑到一個讨厭我的人身上了,而那個人是誰我還不知道。”
他沒有多問,隻是歎了口氣又看向我:“你的面具呢?”
“戰鬥時被打飛了,忘了撿。”
然後我就看到他走進了旁邊的兒童玩具店裡,不一會兒就拿着一張奧特曼面具出來:“湊合吧,隻有這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