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想到這一世,竟然遇見和師父模樣八成像的人,甚至九成像,隻是年輕許多。
而現在還多了一個法号,了聽。
了言了語了聽。
陸杳和了語對視一眼,各自歎息,‘師父這品味,難評。’
“了語大師怎知陸小姐便是懷然真人新收的弟子?”裴止戎喝了口茶,帶着試探道。
“林中之時,聽裴将軍喚了一聲名字。”了語解釋,其實是他在師父房中見過陸杳的畫像,林中濃霧不可辨認,可聽到裴止戎叫了一聲,也有了十成的把握。
“你和師兄口中的乖巧文靜相差甚遠,你當真是師父收的弟子嗎?”了語蹙眉,看向陸杳,怎麼看怎麼不像。
陸杳不知道大師兄是怎麼向他描述自己的,可目前看來此人對她并不友善。
“你也并非大師兄口中那般和善啊,二師兄。”
最後三個字,陸杳咬字極重。
不過了語細細看向陸杳,雖說不出哪裡古怪,哪裡和畫像不同,可就是說不出來來。也罷,師父的畫工一向不佳,自己的畫像也是和自己不太相像。
相認之後,了語換到了他們這一桌,安靜的聽着陸杳他們說話,直到各自回房歇息。
了語叫住陸杳,“了聽師妹,暫留。師父有話讓我帶給你。”
衆人識趣的離開,唯獨留下二人,眼神交鋒。
了語看了看四周,雖然對陸杳有些不滿,可還是聽從師命,确認無人之後才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師父收到的你書信了,順便替你蔔了一卦,算到你命中有劫,此藥可在瀕死彌留之際強留五日光陰。切記收好,萬不可在随意送人。”
陸杳看着手中粗制的木盒,和上次大師兄給她用來救了鄭盛玄的藥有些許不同。
了語似乎看出陸杳疑惑,解釋道:“與你用來救人的緩毒丹功效相同,隻是時效不同。此一枚足夠搬來大羅金仙救你狗命。”
說罷,還嘟囔幾句,“師父竟也舍得....”
本還沉浸在感動中的陸杳,瞬間收起心中情緒,沒有絲毫愧疚的收了起來。
朝法華寺方向拜了拜,“哎喲謝謝師父。”
了語白了裝腔作勢的陸杳一眼,“你更該謝我啊,丹藥是我煉制的,也是我千辛萬苦,跋山涉水送來的。”
“哦。”陸杳陰陽怪氣,吐字含糊,“謝你救我狗命。”
救命?陸杳眼神微眯,看向了語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打量。
了語被她盯的發毛,手中佛珠轉動加快,剛要喝止,便聽見陸杳将剛才含糊其辭的話字正腔圓的說了出來。
“救我狗命?”不過話鋒一轉,陸杳搖頭挑釁,“師兄莫要說大話,讓人笑掉大牙喲。真有能耐,也不見師兄名聲遠揚。”
“難得與你這蠢材浪費口舌。”了語再次為師父收徒水平表示懷疑。
陸杳繼續,“你才蠢材。若真有能力,我了聽心甘情願叫你師兄,如若不然,要不你喚我師姐算了,保管帶你吃香喝辣!”
“蠢材,還想當我師姐,做大夢去吧!”了語是個淡然的性格,可遇上陸杳就十分不對付,“我能力如何,還需你要你評判?”
“诶,世人皆有評判的權利。你要是真有能力,京城宣德侯府鄭家,正好有個躺在床上要死的人,全京城的太醫,大夫都束手無策,有種你去救啊。”
“哼。我才不上你的當。”了語把頭一甩,臉上的肉跟着顫動。
“切。就這還想當我師兄。假把式,這都不敢試。”
“你罵誰呢!試試就試試,誰說我救不活了他!”了語暗自惱火,自己怎麼遇上個陸杳便失去理智呢?果然,女人是災星。
話音落地,了語理智回籠,“激将法?”
“什麼?”陸杳裝傻,心中偷笑。奸計得逞。
“你敢不敢打賭!”胖嘟嘟的指節指着陸杳,随後覺得不禮貌,又将手收了回去,用兇狠的眼神瞪着陸杳。
“賭就賭,誰怕誰!”陸杳叉着腰嗎,氣勢不能弱,“對了,鄭盛玄兩日前吃了你的緩毒丹,明日,便是最後期限了。需要我借你一匹快馬嗎?”
挑了挑眉,又用雙手杵着腦袋,看戲一樣看着了語。
了語無言,惡狠狠的點頭。
陸杳暗中松了口氣,急忙招呼驚蟄連夜啟程,摸黑上路。
本想三人一起上路,不知怎的裴止戎聽說陸杳要提前走,說是自己也有急事回京面聖,也夥同他們一起離開。
留下手下安頓其他人。
此番回程,比來時路足足多了兩個時辰,不早不晚,剛好趕在城門大開。
天空泛起魚肚白,驚蟄娴熟的駕馬帶路,一路上通暢無阻的到來了燈火通明的宣德侯府。
一聽說是陸杳帶來了了語大師,急哄哄的将人往裡迎,一邊急迫的問候,一邊着急的等候。
陸杳看着趕來一晚上的路的了語,啧了一聲,小聲嘟囔,“辛苦了師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這功德,我們一人一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