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邊追查陸家當年賬本真相,一邊組建新的鋪面時,驚蟄給她送來一些請帖。
有東宮太子的,有軒王府的,宣德侯府鄭家的,裴止戎也來插一腳,埋怨她每次陪他吃飯都要遲到,這次他奉旨外出,吃飯的時間延後兩日,勒令陸杳不準再遲到的強烈要求。
還有一些不知名不熟悉的世家的請帖,目标是已經離開的了語。
不過其中讓陸杳感興趣的隻有太子。
接了太子請帖的兩日後,陸杳終于挑了個時機梳妝打整理一番,帶着秦嬷嬷提前備好的人參,去了宣德侯府鄭家。
為何接了太子請帖,去的不是太子府東宮?
原因有二,一則,太子請她是為答謝她請來了語的恩情,而了語救的人是鄭盛玄,去的自然是鄭家。
二則,現在的太子是敵是友尚且不知,若是被有心之人傳播,将她劃分為太子一黨,若陸父的死因與太子有關呢。
去鄭家,既可以借機接近太子,又能不落口實,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鄭家門前,若以往冷清,甚至少了往來看診的太醫大夫,隻有門口駐守的太子護衛,和門内灑掃的仆婦丫鬟。
許是老侯爺有吩咐,見到陸杳的到來,開門小厮直接帶着她來到鄭盛玄所在的院子。
老侯爺陪同太子留在此處與清醒的鄭盛玄商讨着什麼,謝夫人去了廚房親自準備湯藥。
見到陸杳,鄭盛玄眼中流露出别樣的情緒,他聽說了這位‘前妻’的能耐,甚至此番能從閻王殿中‘起死回生’也有她的助力。
無論是是她帶來的了語大師,還是從她朋友口中得知的神醫谷的下落。
本以為隻是深閨中的一介弱小女子,可自從自己娶回家又和離後,她和其他女子大有不同。
鄭盛玄不明白,這些不同到底在哪。
“太子殿下,老侯爺。”陸杳招呼了一句,示意驚蟄遞上人參,才又接着說,“原本前兩日便該來的,隻是這幾日家中忙碌,這才耽擱下來。師兄臨走前囑咐了,說小侯爺剛醒,身體虛弱,不宜過度勞累,需靜心養神,多滋補。這是我特意尋的百年人參,希望小侯爺早日康複。”
陸杳的話說的十分客套,既沒有當初在侯府的沖動,也沒有真正的問候之意。
太子挑眉,看向沉思的鄭盛玄,輕咳一聲,“孤替文安多謝弟...多謝陸姑娘的大恩,今後若有所求,孤與文安定當竭力以報。”
話落,鄭盛玄緩緩回神,朝陸杳看去,重重點頭。
陸杳輕笑,等到就是這句話,隻是表面上不動聲色的客氣着。
“是小侯爺福大命大。我又怎好挾恩以報?若非小侯爺當初一紙放妻書,我怎有機會見到師父,如今看來皆是因果罷了。”
“哦,是嗎?”太子眼眸一閃,眼波在兩人身上回轉,嘴角輕瞥,似笑非笑。不過瞬時,又恢複如常。
“這怎可相提并論?放你走,本就是鄭家的虧欠,何況.....”何況陸家幫鄭家添補的窟窿,每月的分紅銀子早已不知道欠你多少。
隻是這後半句,鄭盛玄礙于太子在場沒有将這等家事說出口。
在他心中,他與陸杳不存在兩不相欠,而且陸杳對他的救命之恩确實實實在在的。
怎可相抵?
老侯爺知道自己兒子執拗的性子,也幫着說話,“阿杳,這份恩情,我鄭家會銘記。”
太子也幫襯兩句,“文安是為救孤才險些喪命,救文安如同救孤一命。這等恩情,可不是小小一紙放妻書能抵的。孤堂堂太子,隻要你有所求,孤定然滿足于你。”
太子的話讓陸杳眉眼舒展,嘴角的弧度也大了許多。
”那便謝過太子。若真有所求,現下卻有一事相求。”陸杳臉上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手卻悄悄撥動着腰間挂件。
太子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上揚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床上半躺的鄭盛玄眼中也有些看不懂。
老侯爺倒是個老油條,見此找了個借口溜走了。
屋内隻剩四人,空氣緩緩流動,察覺不出生氣。
還是陸杳相率先開口,打破這份寂靜,“哈哈,是這樣的,之前陸家有個香膏店營收不好,這不金皓譽幹脆閉店重裝一番。改名為雲錦閣,在半月後重新開業。畢竟是個新開的店,在香膏首飾上還增加了錦緞布匹。這不,想借借太子與小侯爺的聲望,為雲錦閣添彩,順道慶賀小侯爺身體康愈。”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陸杳一邊說一邊笑着,再加上她本就美豔的模樣,更讓兩人不好拒絕。
“就這?”太子松了一口氣,一旁懸着心的鄭盛玄也将心放了回去。“一國太子的恩情,隻為給你的店添彩?”
陸杳讪笑,歎了口氣,“哎,我與太子身份地位懸殊,這份恩擱在兩人之間也隻會逐漸生長出刺來,不如早早用了,還能博得太子一樂不是?再加上陸家敗落,如今隻得靠我一介孤女出來撐起,屬實為難我了。所以邀請殿下來雲錦閣,在您看來是是小,與我而言已是大恩。還望殿下成全。”
陸杳适當的賣慘,讓太子更欣賞此人。爽朗的笑道,“好,孤答應你。皆時與文安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