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太子,多謝小侯爺。”陸杳欣喜道。微微低下的頭,讓人看不見她眼中的盤算。“請帖稍後我讓驚蟄送到太子府和侯府。”
聽到陸杳有理有據的話語,一瞬間讓太子覺得,陸杳并不是鄭盛玄口中那般閨閣兒女,反而十分聰明。
太子爽朗的笑聲是被屋外一段鳥鳴打斷的,驚蟄順耳聽去,辨别聲音來由就見太子找了個理由,離去了。
太子前腳剛走,後腳陸杳見目标人物離去,便也想離開。
誰知被鄭盛玄叫住,“你可知太子恩情是何等難得?竟然如此草率便用了。”話語激動,恨鐵不成鋼的口氣像是在替陸杳不平,動作稍大,甚至牽扯到傷口還咳嗽了兩聲。
陸杳頓步,踏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看了眼驚蟄,示意他到門口守着,轉身鄭盛玄的床邊走去,還給自己搬了個凳子。
絲毫沒有太子在時的拘謹。
沒有太子,屬實是沒有裝下去的必要。
“為何不用?你可知恩情越大,越拖越會讓人心中惦記,受恩者随時記挂,害怕不知何時會突然收到施恩者提出過分的請求。他是太子,我是百姓,若有一日他不想被這份恩情裹挾,随時都能要了我的小命,我惜命!”
陸杳說的在理,鄭盛玄臉色微變,恢複了平靜。
陸杳明白的道理,他又何嘗不明白?太子又何嘗看不清陸杳這番舉動。
“可也不該...."
"不該如何?"陸杳挑眉反問。
鄭盛玄低着頭,有些勉強的撐起精神,本來救的就是他的命,這份恩自然是他來報。
再擡頭之時,眉眼中已然清明,“罷了,這份恩情,無論你要不要,在不在乎,我都記下了,是我鄭盛玄欠你的,該由我還。”
“倒也不必如此視死而歸。你真想還我這份情,倒有幾個問題,或許你能替我解答。不過答不答在你。”這才是陸杳來此真正的目的,鄭盛玄的執拗性子,她猜的分毫不差。
“什麼?”鄭盛玄疑惑。
“兩個月前,就是你我大婚前後,你随太子出行,是去的哪裡?可否見太子暗中見過什麼人?十年前,太子的母後也就是皇後母族落敗,軒王母族勢大,為何卻是他被立為儲君?”
"你打聽這些作甚?"鄭盛玄激動的坐了起來,轉念一想,看着陸杳的眼神逐漸深邃,“你懷疑陸家的敗落,陸伯父的死和太子有關?”
陸杳不語,隻是直勾勾的看着鄭盛玄。
而後者打了個冷顫,帶着三分不解,三分驚訝,與陸杳對視。
最終,冷笑一聲,解答了陸杳的疑惑。“兩個月前,我與太子奉旨出行,太子與我不離左右,我相信太子為人,并不是暗中貪圖陸家家産之人。至于十年前的事,此事關乎皇族秘辛,我也無從得知。我勸你你早早打消念頭,别再追究!”
陸杳輕笑,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
還想追問什麼,就聽見驚蟄清脆的聲音響起,“侯夫人。”
随之而來的是推門而入的侯夫人謝金瑤。端着琉璃杯盞裝的湯藥。
見到陸杳,也客氣幾分,“陸....阿杳也在啊,文安該喝湯藥了,等他喝完你們在聊可好?太子殿下呢,我讓侍女備了些茶水.....”
“伯母客氣,太子殿下有事先離開了。小侯爺身體還會恢複,喝了藥便歇下吧,我也不打擾了,告辭。”
離開時,陸杳眼睛落在那碗湯藥之上,裝着湯藥的碗,七彩琉璃,格外好看。
謝金瑤看見陸杳帶着疑惑的眼上,解釋道:“這是太子送給玄兒的新婚賀禮,琉璃盞。這等賀禮珍貴無比,這東西哪怕是十幾年前也隻有少數人用的起了。隻是如今也隻有皇宮貴族用得起了,用來招待太子正合适。欸,我記得當初這琉璃盞正是出自你們陸家呀。”
陸杳眼神緊緊盯着那琉璃盞,皮笑肉不笑回了一句,“挺好看的。。
心中卻念叨着那句當年,那個琉璃盞。
“驚蟄,你知道這琉璃盞是何時流行起來的嗎?史書也不曾記載,應當是開國之後才有的。”陸杳問,她為了了解這個時代的曆史,翻看過史料。為了尋找能振作陸家的産業,看過茶經,陶器,染織等等。
可她沒看到過一點關于琉璃盞這麼玻璃化,透明度高的東西。
但凡有,愛茶之人一定會有所記錄。
琉璃盞的制作工藝,在這個時代太特别,太獨特了。
驚蟄想了想,“不知。鮮少見過,等等,我想起來宅中好像也有一兩個。”
這下輪到陸杳驚訝了,“陸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