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天再短一些的話,這個時間是不是可以看到夕陽撒在她臉上呢?夏涵盯着秋月白蛾眉曼睩的臉,自顧自地想着。
下午放學到晚自習這40分鐘晚飯時間,夏涵難得選擇出來吃。她一般都在學校小店随便買點,或者自備些面包。她大多數時候都沒什麼胃口,一點點東西去填一下那抗議的胃就好了。她也不喜歡出來的,但露爾來了之後時常和那胃一起抗議,說她老是不吃東西,胃抽搐得難受。露爾生氣地表示,她總是分不清究竟是自己沒吃飽,還是夏涵又在故意餓自己,太折騰了。于是可憐兮兮的夏涵答應了晚上一定好好吃些東西,正好學校外面就有不少店面。露爾咽了口口水,建議了這家的蛋炒飯,反複表示“聞起來好香”。大概是她自己想吃。夏涵無奈地笑了笑。不過露爾的品味和她相同,這蛋炒飯實在香美,她都難得有“想吃”這種感覺來。也幸虧有露爾在校外等她,她自己可不敢一個人出來,點餐對她來說也吃力——露爾嫌棄她折騰,包攬了這一切。現下,她又為對面街道的果茶垂漣,樂呵呵地跑去,叫夏涵等她。
夏涵搬弄着筷子。靠窗的桌子幹淨敞亮,會讓她自在些——這是露爾提前占的位置。放學後,這裡擠滿了二中的學生。露爾了解夏涵的性格——她受不了這場面的,便提前占位,又卡時間點了餐。夏涵不習慣在公共場合吃東西,她總會感覺有人盯着自己。但這是餐廳啊……不吃才會更奇怪吧?她又艱難地咽下幾口,一開始的期待在這糾結之間煙消雲散。她幾不可查地歎口氣,徹底放下筷子,不再動這幾乎完整的蛋炒飯。對面還有一盤,那才是真的沒被動過——那地方本該坐着露爾的,隻是現在被一位高挑女性所占據。
“您考慮得怎麼樣了?”
夏涵在放學路上遇到過這位自稱秋月白的女性,她在沒頭沒腦地講述“交易”的大概之後,便雙手交疊,等着夏涵回答,不過她也算通情達理,隻一會就表示不再打攪,過段時間再來找她,希望她能考慮一下。夏涵本不當回事的——隻是遇到了一個怪人——可能腦子不太好吧?她沒放在心上,也沒想到一周後又遇到。對方顯然是來找自己的,走進店面後,徑直坐到了夏涵對面。她又雙手交疊起來,正襟危坐。
夏涵剛剛走了好一會兒神,隻慌慌張張、稀裡糊塗地應一聲。對方也察覺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将一張紙推過來。
“如果你想好了,可以确認願望内容以及願意交付的‘生命’。您目前的願望是‘露爾取代夏涵活下去’,交付金額是是‘全部’。沒問題的話可以在這邊簽字。”
夏涵有些脊背發涼,她沒有向對方透露過一點關于自己的信息,所謂“希望把自己的生命給其他人”也隻是在心裡想想的無聊念頭——她明白這根本不可能實現。從她犯蠢向家裡求助之後,“你想死,别人想活還活不成呢”這種話就時常在她耳邊嘀咕,她無法反駁,這似乎是事實。隻是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把這“難得”的生命交付給其他想要活下去的人——比如露爾——反正在她身上也沒用。
面前人的話還是太詭異了。她局促地低下頭,想着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騙子。但是……秋月白不像是騙人的樣子——不行不行,光憑外表評判一個人是不對的……她感到呼吸急促起來,這場景讓她難受。
秋月白大概明白了,她輕輕叫了一聲“暮”,周邊的景象切割開來,她們像被包裹在絲綢童話裡,周圍的人群隻是模模糊糊的剪影。夏涵更害怕了,她瞟了一眼面前的人。
“這是、惡魔能力?”她哆哆嗦嗦地問。
“不是。”秋月白搖搖頭,她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桌邊的白開水,“這邊隻有我們兩個,你有什麼需要可以問。我們的交易是絕對童叟無欺的——在交易完成之前,我們也不會取走您的生命。”
夏涵冷靜下來。她試探了一下周圍,柔軟的絲綢壁輕輕蹭着她,過一會兒,卷出一杯果茶——正是露爾想要的那一種。
如果有評分這服務态度我能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