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傑麗娜笑眯眯地，拉長聲音地逗她。不過她很快嚴肅起來。

“我逮到一個偷渡惡魔，她告訴我在十點到十一點這個時間，她去管理處撈人足夠安全，我就猜可能要出事。本來我沒打算管的，結果今天就是你值日～”

“撈人？”林夕突然想到什麼，“她來救瑟琳娜？這一切真是瑟琳娜搞的鬼？”

“不是，她來救格蕾絲，她隻是順……呃……順水推舟——這個成語能這麼用嗎？”

林夕：“……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繼續說……”

“至于原本空出的這一個小時是想救瑟琳娜，還是要殺管理員，就不太清楚了。”

“或許兩者皆有？”

“那不等于大喊：‘這一切都是我瑟琳娜指使的’嘛，不至于那麼蠢吧。就我目前了解到的——還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瑟琳娜是主謀。”

“或許是想破罐子破摔？”

“有可能，但或許是嫁禍呢？”

“你為什麼認為是後者？”

“你為什麼認為是前者？”

林夕頭疼。她摸了摸脖子，将藍色絲線隐去。周邊有一圈勒痕，按管理員的“體質”，過幾天就會消失。她沉默，她自己都說不清是思索還是發呆。安傑麗娜就等她，她總是帶着笑容，這“笑容”反倒相當于“沒什麼表情”——雖然林夕從不會真這麼覺得。她感受到安傑麗娜笑着盯着她，她臉發燙。

“我不知道，随便吧。”林夕打破沉默，“和我沒關系——我去叫支援，你也趕緊脫身吧——唔，等等……外面的監控……你會被懷疑的——得編個新理由……”

“就說我來找你不可以嗎？”

“你為什麼來找我，又為什麼沒事……”

“我想你了不可以嗎？”

從安傑麗娜那控制不住上揚的語調聽來——這明顯是玩笑。林夕臉漲得發燙——她今天怎麼這麼狼狽，為什麼這狼狽又全被安傑麗娜看到了!

“别太惡心了安傑麗娜——”

“但是很實用～”

林夕又不說話了算是默認。她又往窗口爬。

“然後你發現我被掉起來了，就想辦法救我下來，因為時間不長，所以我還清醒，于是我們一起出去，我先去叫支援了——這樣？”

“可以。”

安傑麗娜點頭。她看着林夕一隻手剛扶上窗戶，一片片紅紙就如條件反射般沖過來——好在全部安傑麗娜的紅尺擋住。

“又來？!”林夕無語，她看到辦公室門口站着的惡魔，走廊的陰暗拖着她的影子。她紮着馬尾，不高不低，長發拖到腳踝，有些淩亂，似乎剛剛經曆一番艱難的“折騰”。上身是運動内衣，淺紅的外套繞在腰間，在左前方打着一個粗糙的結，遮住了大腿。外套左邊但凡是能裝的地方都塞滿了紅色的紙片，幾乎溢出，卻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右邊倒是空出不少，大概是用完了。她的眼睛鮮紅。林夕注意到她的長發間有一簇紅色挑染，隐藏在大片的金色裡。可奈何那紅太過于豔麗，哪怕隻露出一些，也無比惹眼。

她瞪着兩人，手擡着——應該是剛剛操控紙片的遺留動作——她就保持着這樣的動作，指尖似乎在發抖。

“為什麼還沒死。”

她幾乎是憤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