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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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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用電源沒有啟動是早就被破壞了嗎?

林夕頭疼。她應當把自己當做一個“沒有戰鬥能力”的普通事務管理員去行事,這樣才不會留什麼問題——可這也太麻煩了!她實在不清楚,自己這個時候直接跑的好——畢竟窗戶就開着,翻出去就行;又或者留在管理處,行使她的職責。她思考了一會兒,果然覺得留下麻煩得要死,不如去叫支援的好。直接置身事外——随便這破地方之後會發生什麼——保障自身安全不才是首要的事情?同事們不會怪罪自己的,這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這樣想着,她試探地靠近窗戶,最後環視一遍辦公室——監控依舊是黑的,除去裂成兩半的手機,一盆被殃及的植物——它大概是從窗台上掉下來,塑料的盆沒什麼問題,隻是泥撒出來不少——兩張殘留的紅紙片,一切安靜如常。林夕避開地上的泥巴,探身向窗戶,接着,那兩張紅紙拉長着突過來——她一時間想到安傑麗娜的鋼尺、或者遊離者暮的紅絲綢——但它比前者更軟,比後者更硬。

她反應不及,桌上的那張勒住她的脖子,而靠窗的那張撲向她的臉——她一時窒息,腦袋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空空如也——她也沒傻到坐以待斃,喚出世界管理處的十字劍将撲過來的紙片彈開。接着,她臨時叫管理系統關閉“呼吸”,她急得要命,一點也沒注意看彈出來的幾個警報窗口寫了啥,反正全點“同意”就行!這讓她總算好些,但紅紙還是越勒越緊,并且慢慢上升——她的腳尖已夠不到地面了,擠壓和充血都讓她難受。十字劍對付不起這些軟軟的紙張,被那紙片纏成一團,可憐兮兮——和暮對上的時候她都沒覺得這麼麻煩過!她心中抱怨,擡手去扯脖子上的紙——它怎麼可以這麼結實!摸起來的質感确實是紙沒錯啊!?她恍惚間看到她的臉與空調齊平——上升停止了,她正在半空中搖搖晃晃——一種類似與上吊的姿态。

靠,該死的。

也許是紙片意識到她沒有死去,越來越緊——林夕覺得自己的脖子要被揪斷了。她瞟一眼地上的“團子”——将十字劍先“送回去”,再重新喚到手上。那紙片沒了糾纏的對象,又立刻沖向林夕——手頭的劍又切不開這幫軟紙!她心一橫,控制劍揮向自己的脖子。

我靠了——頭呢?!

她看到“自己”正下墜,她看到大片大片的藍色花瓣正湧出。她感受到“自己”撞到地面時的疼痛和恍惚,這讓她愣神了好一會兒。她的身體幾乎本能般地四處摸索——在掉到地面時,回光返照似的爬了起來,這和她視野裡的一動不動的景物相沖突,讓她頭疼——這感覺很像暈車。她的一隻眼睛很快被堆疊的藍玫瑰所遮掩,隻能眯起眼睛,艱難觀察外界。她想自己若真是活人,面前的場景應該是一攤血泊——不,她要是活人大概早沒了知覺,她會吊在天花闆上,和舞會那女人、以及列車管理員一個死狀。她心中隐隐後怕,卻又覺得這份“害怕”離譜。紅紙條不知是因“眼”前的景象看愣住,還是覺得她已經“死”了,便沒什麼動靜。林夕視野有限,不清楚它們是不是還在原地,蓄勢待發。要是這時候,某個紙片對着她腦袋來一下,把她切成兩半,她就真得和大夥說一段時間的“拜拜”了。

或許是永遠,畢竟她在大夥心中就是“死人”了,按規矩她不能再出現在她們面前。她心中焦慮,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不想這樣——她才剛剛找到自己生前的一點信息,剛剛知道自己過去屬于這裡,她怎麼能就這樣沒了!恐懼在她腦袋裡打轉,她如此鮮明地感受到自己對“死亡”的恐懼,她很少有這般感覺。她一直覺得世界管理員都是死人不會再死一次——這是無所謂的,沒什麼好擔心的——她卻是急得要哭出來。她的身體依然在平地上摸索,她感到肩膀撞到了桌角——所以她到底爬哪去了?!

“在這裡~”

她聽到一個讓人惱怒的聲音。在和那貨生活的短暫時光裡,她幾乎形成了“一聽到她說話就想發火”的條件反射——眼下也是如此。隻是安心蓋過了怒火,她聽到金屬的聲音,接着自己的腦袋被一雙粗糙的手捧起——那些老繭和傷疤的質感如此明顯。她的視野搖晃,幾乎要吐出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她的腦袋回到了她的身體上。

女孩撥開林夕粘在臉上的頭發——後者也意識到自己滿臉的淚水。她管不了那麼多,下意識擡手去扶穩自己的頭。她總算看清了女孩的臉,那張熟悉的、賤兮兮的盈盈笑臉:

“喲,管理員?哭得那麼難看?”

“閉嘴——安傑麗娜——”

她果然克制不住火氣——幹嘛非要拿這種語氣說話,真是每次聽到都想罵人!林夕還有另一個詞想說,卻是在舌間糾纏了半天,她瞥開視線,先是喚出針線縫起脖子。她的臉通紅,最後不情不願地擠出來:

“來的真及時……謝謝……”

“你說什麼?”

“我說‘謝謝!謝謝!’現在聽到了嗎!”林夕音調拔高,幾乎是炸出來。安傑麗娜哈哈笑起來。

“好好~現在聽到啦~”

你就是故意的是吧!

林夕咬牙切齒,卻也不多話。她迅速處理好傷口,“搖頭晃腦”地動動——沒什麼大礙。藍玫瑰已悄悄消失。林夕環顧,她看到地上一些散落的“泥巴”——她很快反應過來。

“你把那兩張紙片燒了?”

“要不然呢?”安傑麗娜嘲諷般地笑,“我可不會傻到拿劍去對付紙片。”

林夕一把抹掉臉上的狼狽,理理頭發,恢複平常的體面,“誰知道它們那麼有韌勁!我又沒帶打火機!”

“我也沒帶,所以是靠尺子摩擦出來的火花點的——紙嘛,燒得很快,一下子就沒了。”安傑麗娜語氣驕傲,她又像是個讨要誇贊的小女孩了。

“行行行——你可真厲害……你是怎麼進來的?”

“門進來的啊。”

“外邊沒動靜嗎?沒遇到什麼人?”

“沒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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