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姑娘探過來。她的年輕肉眼可見——尤其在與04那張臉對比的時候。她紮着兩隻低丸子,帶着蝴蝶結,手上握着一瓶飲料,白圍裙随意搭在手臂間,雖然穿着的裙子還算典雅,卻仍然掩蓋不住她渾身上下散發的輕挑。
“你又在偷懶,06。”04這麼說,語氣卻并不責備,“後邊不忙了?”
“忙得很,不過沒我什麼事。哈哈,03姐又挨罵了。”她發出笑聲,卻僵得很,“我怎麼沒看到05?找了好幾圈沒找到她,我還想看她跳舞的。”
“05是不會到這種場合來的吧。”04無奈地笑起來,“沒什麼特殊情況她都不出來。”
“哦,”女孩泯一口手頭上的飲品,“你又在忽悠小姑娘了?”
“什麼叫‘忽悠’,我是真心把SHADOW當成家的啊!”
“對對!哈哈!”她又悶一口,稍一用力,那鋁制的外殼就糾在一起,湧出一片麥香——秦願意識到那是酒。
“你又喝多了啊。”04似乎見怪不怪,“明明隻半聽就犯困了的說。”她又看了一眼秦願,欲言又止。
“如果你有想法,可以來找我——随時都行!”
她說着起身,去推06,開玩笑地叫她不要丢人現眼。周邊又安靜下來。秦願起身,雙腿蹲麻了——站不穩。她扶住攔杆,她還是看下邊。
“你看見了什麼?”
“瑟琳娜。”秦願瞥見那長裙,便叫她。第一次見到她時,這位首領穿得花裡胡哨,手上還有紅豔豔的美甲——現在也卸了個幹淨。秦願已記不清她那套衣服究竟是什麼模樣,隻知道頭發盤起好幾圈,有好幾朵蝴蝶結,外套膨大,也有一群零零碎碎的飾品。她似乎很早就注意到了自己,隻是挑了那時候沖她打個招呼,然後問她:
“你認識艾斯琳嗎?我是說,王琳。”
那是媽媽的名字。
“你盯了樓下很久。”
瑟琳娜的年齡比秦願要小,可她總是帶着種成熟——這使得她才像是個大姐。又或者隻是秦願太過于怯懦,她如隻刺猬般炸開自己的毛,又深知銳利表象下腹部的脆弱。她常是無力的,無論套上多厚的盔甲都是如此——有時,這沉重的甲殼反倒叫她行動艱難。
“我挺擔心你的。”
“沒關系!”她害怕地抽氣,仿佛瑟琳娜這話是句威脅——她随時會撤走自己的藥,叫她失去這夢寐以求的機會。
“你應該和我說一聲的——那畢竟是實驗室的用藥。”
“我沒關系。”
她又重複了一遍,仿佛是在吼她,叫她少管閑事。
瑟琳娜盯着她。那雙眼睛如此溫柔,卻還是像審訊般可怕——她稍稍瞥開,似乎是失望。
“好吧。”
秦願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強硬了,好在瑟琳娜沒在乎這個。她也扶上欄杆,就在秦願左邊。
“你就像隻蛾子,”她又看着自己了,那雙眼睛似乎能穿過晶狀體看見她前額葉的情緒,“從艾斯琳熄滅的灰燼,順着她一路燃起的火,回到了這兒——是什麼促使你如此選擇的?”
秦願什麼也不說。
她們一同别開視線,望向下面的舞池。
“所以你看到了什麼?我記得你還沒認全這些貴族。”
“有A西南管理處的管理員……”
“就是唐酥工作的那個?葉子也認出她了,林夕,不過她是管理處的新人,也是林清知的妹妹——或許是因為後一點來的,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不,不是她。”她指向下面的另一個影子,“那個……林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