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霖大得很呢。而且誰知道她有沒有進來，又拐到哪裡去了。我家這棟就靠近側門，稍微注意下就好。”

言姐朝外面随手一指，陸燈月就往窗外探。側門？哪個是側門？大概因為這所謂的側門不靠向管理處，言姐習慣了從“迷宮”裡穿一遍。她又掃了兩圈。

“沒事，我們還是等消息就行。她如果需要，會回的。”

陸燈月點點頭。

于倩言無奈歎口氣。她又像是剛和葉君安聊完、從走廊進到辦公室時的狼狽樣子了。她又一吸氣，再怨婦般地吐出來：

“唉……那幫老東西，派人過來了竟然不告訴我……我的職業生涯是不是玩完了啊……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這也太快了……”

她悶一口茶，差點燙着。陸燈月猜是因為林夕的事情，她稍思考，不知是否該安慰言姐的自語。她正猶豫，言姐又看她。

“你如果想去看貓，可以去叫叫它，看它過不過來。”

得了許可，陸燈月一下子高興起來——她還想看看洛洛的傷口，不知道嚴不嚴重——真叫人擔心。這小家夥和言姐生活那麼久了，性子怎麼還是那樣野？她推開條門縫——并不走進房間。她看見趴在貓窩裡打着呼噜的洛洛了，它團成一團，像一隻毛絨球。

可愛！

“洛洛——”

陸燈月輕聲叫它，擡手招呼。它聰明得很，看了一眼是這藍發女人，不過來，又一伸懶腰，就拿綠眼睛看她。

啊——洛洛啊——

陸燈月可憐兮兮。

她感受到門後的重量，剛想看看是個什麼情況，一個腦袋探出來——是個短發姑娘，眼睛又大又花，前額劉海間有簇紅色挑染，在她淡色頭發上如此顯眼。陸燈月稍後退一點，終于看清了她眼睛上的“花”——是妝容？化了紅色的眼影，連成一片。她盯了陸燈月好一會兒，張張嘴，終于出聲了——她個子小，臉也小，聲音偏中性——是個小孩？

“你的位置不在這兒。”她突然說，“現在的位置不屬于你——它正被無知覺地奪回。若想保留，應當尋求坦露，你會獲得一個空隙，就像當初這位置獻給你一樣。”

“诶？”

陸燈月不懂她的意思。她或許該把這話作為孩子的奇思妙想——這樣的話總會在大人們的腦海裡疊上隻小帆，輕悠悠地漂去，撥開一片水汶，之後不留蹤迹——可那孩子的表情那麼認真，那麼懇切，叫她突然覺得不知所措起來。言姐早聽到動靜，走過來，那女孩就正審視着陸燈月，仿佛等她做抉擇。她看見言姐，又幽幽關上了門。

“啊，是親戚，暫時寄住在我家。”她看向這位疑惑茫然的可憐後輩，“你不用太在意。可能正是中二時候，喜歡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這時候的孩子總是想象力豐富——她還說過我——我當時正确認工作，她突然過來:‘你正走向毀滅，若你相信毀滅即是正确，就要一往無前’。”

她輕輕笑出聲來。

“很神奇，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