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順喊林翀看表白牆的微博,林翀掃了一眼,知道沒一句是江栀言發的,什麼也沒說。
周海順追問:“哎哎,氣氛都到這兒了,你不說兩句?”
他沒脾氣了,什麼叫再不能看他一眼了?
“我是轉學,又不是不在了……”
那晚,林翀回家了。
因為他的妥協,這幾日林緻遠和馮女士對他的态度也不像從前那般僵硬,但他并不在乎。他坐在房間的沙發裡,拿出手機,想到江栀言此刻可能正在心無旁骛地寫作業,沒想打擾她,結果江栀言自己發了條消息過來。
是張截圖。
點開一眼,一中表白牆。
他開玩笑地回了句,“哇,這都是你想對我說的肺腑之言嗎?”
江栀言知道他胡說八道,不理他。
他又說:“哥要走了,你都不傷心表示一下?”
過了會兒,江栀言回,“今天晚上有多少姑娘睡不着覺,又不缺我一個傷心流淚的。”
然後很大方地補了一刀,“這麼多姑娘流淚,你擦得完麼?”
傷心什麼呢?
她早就想過,早就給自己做過足夠的心裡準備:這不是生離死别,隻是短暫的離别。
所以,她不能傷懷。
更何況,昨晚,兩人耳鬓厮磨時,是她挽住他的脖頸,呼吸在他耳邊,聲音缥缈地說:“翀哥,你去北京吧。”
林翀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試圖看清她在夜色裡的眼睛。江栀言輕輕撫過他柔軟的頭發,沒有給他思考的機會,深深回吻他的唇說,“等高考結束,我就去找你,好嗎?”
高考結束,對現在的她來說還是一個模糊不可及的日子。
高考結束,她真的能去找他嗎?她不知道。
她不擅長給人希望,可這一次,她卻不得已逼自己說了謊。
林緻遠不知道為什麼之前一直和自己叫闆永遠不會低頭的林翀突然間就改了主意,大概是怕他反悔,于是速速把附中那邊的轉學安排妥了,又忙不疊買了三天後飛往北京的機票。
到了走的前一天,班級大群裡發了好多消息,說着苟富貴,勿相忘。說着這個和愛因斯坦一樣聰明的男人走了他們今後的數學課要怎麼辦,大白不得罵死他們啊。
小群裡也不斷有消息彈出。
鄭剛發了一串轉圈哭的表情包,李文則是很紳士很禮貌地祝他一切順利,喬安一想到這座大佛走了,今後班上一幫男生的紀律就沒人鎮得住了,發了一串嚎啕大哭的表情包表示自己的内心此刻正在崩潰地大哭。
然後李文和鄭剛又反過來安慰喬安,别崩潰了,班長,翀哥走了,你還有我們啊。
一看這話,喬安哭得更大聲了。
李若希沒有在群裡說話,而是給他發了一條私信:“我會永遠默默祝福你。”
林翀回,“謝謝。”
程欣的頭像在不停往上冒着信息,林翀皺眉,毫不猶豫地删除拉黑了。
林翀收起手機,兩個群裡還有消息不斷,今晚是他在這裡的最後一天,大家在群裡說起翀哥過去的種種,難免有些悲傷,他們以為,這個班從高一開始就沒有分開過,會到高三畢業才會各奔東西,誰也沒想到,離别會提前上場。
林翀任他們在群裡傾訴,高中兩年,說沒感情那是假的,但他也知道,世界并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離開就會停止轉動。這個班大家學習壓力都很大,大家今晚發洩出來,明天還要繼續上課,繼續考試,繼續為了一年後的目标埋頭奮進,浴血厮殺。
于是他安靜地等,等他們說完,說累,他也等得累了,可是周海順和江栀言,始終在群裡沉默的一言不發。
直到手機裡的消息漸漸停了,林翀接到了周海順的電話。
林翀問,“你在哪兒?”
“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