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很痛嗎?”他問。
煩躁,他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故意笑我?還是故意扯這種無關緊要的事?
“關你什麼事?”我冷冷回應。
他又笑了,我能聽到那清晰明顯的笑聲,他打量着我的腿說:“下次小心點。”
我一臉詫異,他這是在關心我?但我不信,這就和我上次對他示好是一個道理——不懷好意。
“你找我什麼事?”我問。
他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畫面中一個全身捂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在閱卷室找卷子。
而後他将視頻拉到最後——畫面中的黑夜人正在爬窗戶回寝室。
我呼吸一頓,沒想到他直接拿到了視頻。
“班主任的契子,是電教處主任,我從她那拿到了這個。”他收起手機說,“這隻是一個提醒,你最好收斂點。”
“呵”我冷冷一笑,“你拿去告訴班主任啊,我猜他早就知道了吧?隻是他不喜歡這種麻煩,他可能告訴你,都是同學,應該互相包容一下,然後叫你不要追究,也不要聲張,對吧?”
我能不知道班主任什麼得性嗎?他點點頭說:“當然,他是這麼說的。但這個世界可不止學校這麼大,我想你明白我在說什麼。”
好啊,他還真敢。
我靠在牆上不屑一笑:“哦,你快發到網上啊。怕是發出去不到一小時就被下架了,你在給學校抹黑懂不懂?”
“我并沒有這個想法,也不需要這麼做。我隻是在提醒你……”
我直接打斷他:“想教育我?你也配?你以為你是聖人普度衆生嗎?别搞笑了,你以後隻配給你契主舔.腳。”
“你的攻擊力比之前強不少,知道要貼合實際罵人。”他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支筆轉了起來,“但任憑情緒控制自己,狂妄愚蠢、不知天高地厚,恐怕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輪到您給我操心生死大事了,您可真忙。”
可他還是在笑,那笑簡直刺目。
啊,這就對了。我還能指望他有什麼情緒,我反倒跟個小醜一樣在和他吵。
我的心漸漸冷下來,智商開始回升。
而疲憊感又在這時湧上心頭,和他說話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
就像一個人天天找一塊石頭吵架,每天盼望着那石頭能給他一點反應。
他邁步朝我走來,我們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直至他與我擦肩而過。
我忍不住回頭望去,話已出口:“怎麼,不想說了?”
說完,我又後悔了,我該離他遠點。
靠近他,理智全無,智商為負。
幸好,他并沒有回頭而是直接回到教室。
這一天我獨自想了很久,我從來都沒有對一個人展現這麼大的惡意。一起來的莫名其妙,連我也沒有細想過為什麼。
幾日後,一切如常。
我也沒有再靠近他,就連我也搞不懂為什麼。
也許是我一看見他就會心顫,就會想到他那天的微笑,與我的惡言毒語。
仔細一想,我又覺得他很恐怖。但凡有一個将我和他的吵架從頭看到尾,都一定會覺得我很可恨,可他這個當事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還是在仔細觀察他,我發現他待每個人都很耐心,記得每一個人說的話,總會關照班上那幾個不善交際的同學。
恐怖嗎?
這明明是大好人,至少大家都這麼想。
可就因他的完美,我又開始恨着他,想接近他,又想遠離他。
耀眼的光讓人欽羨,又讓人發了瘋的嫉妒,冷漠的心又讓人不敢靠近。
因為在交際的領域上失敗的隻會是我。
期末時,我找了許多人道歉說自己想要改過自新。
輪到他時,他隻是平靜地看着我,眼中沒有一絲波瀾,然後淡淡地說:“沒關系。”
呵……果然我還是讨厭他,隻是這份讨厭中帶着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
再次與他産生交集,是在三年級的一次野外實訓課上。
野外實訓課是天宿星學校的必修課,用某句名言說就是:“我們是戰鬥民族”
第一節課老師把我們分成兩人一組,讓我們去勘測地形并寫一份說明報告。
我和他分到了一組,他沖我點頭後便沉默不語。
真冷淡,之前還會笑來着。
我們一同走進了茂密的森林。不知是出于何種心理,我故意将他引向了有異獸出沒的區域——那是老師嚴令禁止我們接近的地方。
但他很快就發現了:“你要往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