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出成績的日子,我哼着歌關上寝室門踏上樓梯。
我從沒像現在這樣期待過出成績的這天,我已經迫不及待看到他悲傷的表情了。
但意外就在此刻發生——我左腳踩到下一個階梯時突然打滑,我急忙伸出右手,想抓住旁邊的扶手或是牆壁。
但一切發生得太快,我來不及有多餘的動作。左腳在滑開的同時,腳跟不自然地扭向一邊,發出了“咔嚓”一聲。
“啧,倒黴!”
一陣劇痛從我左腳處傳來,這就是所謂的樂極生悲嗎?
我扶着牆站了起來,索幸右腳還能走,我隻好一瘸一跛走到校醫室包紮。
包紮完,我便迫不及待去教室。校醫見狀,急忙攔我:“你都這樣了,就先别去教室了。”
不,我心想那怎麼行!我一定要親眼看到他失敗時的頹廢、悲傷,我說:“沒事,我能堅持。”
校醫敬佩地看着我,我面對這樣的目光有些尴尬可同時又很爽。
我拄着拐杖艱難地爬上樓梯回到教室。
所以說為什麼不安電梯?學校不管過多久都是這死樣子。
走到教室,班主任一臉驚訝地看着我,那表情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确實,我向來不是那種勤奮的學生,但今天,情況有所不同。
坐下後,我轉過頭,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同往常一樣,神态自若。
一樣的表情、一樣的轉筆、一樣的漫不經心。
是的,漫不經心。我曾經以為那是一種冷漠,是他用來隔絕世界的屏障。
但也許是我想錯了,那其實是不在意。
還是說這兩者是一樣的?
冷漠可能是情感的缺失,而不在意則可能是一種選擇,他有意識地忽略一切。
班主任敲了敲黑闆說:“現在,我來公布半期的戰力成績。池朔,不出所料,依然是年級第一。嗯,表現不錯。”
我看着他不自覺揚起笑容,看吧,在這個世界力量才是王道,你什麼文化成績都得往後排。
“池朔,至于你的文化成績……”班主任的話語突然停頓,他看着手中的成績單,臉上露出了一種複雜的表情。
我不以為意地“切”的一聲,那玩意再說吧。
很快班主任又開始念後面幾名:“岸辰年級第四,樓尋年級第九………”
“霧宜,缺考最後一名。”當念到最後一位時,班主任聲音停頓,略微皺眉,“霧宜,和你說多少次了,不要缺考。你到底在想什麼?”
這已經是第九次了,他從一年級起就這樣,我就沒見他動過手。他的具體實力我不得而知,但想來也好不到哪去。
他微笑說:“下次一定”
班主任歎息一聲,又道:“接下來是文化成績”
來了,我精神一震,看向班主任,我從未有如此期待過。
等着吧,等念出成績的那一刻我要看他哭。
“霧宜年級第一”班長任匆匆念完,甚至沒發表任何評價,就念向下一位同學。
什麼?!
他還是第一?我身體震動努力保持平靜,但轉念一想這可能嗎?
我肯定改了他卷子,那支筆現在都還放在寝室裡。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突然間,我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心中暗叫:“電腦閱卷系統早就把數據上傳到雲端了,要改電腦上的數據才行!”
我靠在椅子上,身體後傾,望着天花闆。是我沒考慮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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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教室被喧嚣聲填滿。
他朝我走來,輕敲桌子:“池朔同學,來一趟?”
說完,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仿佛在對我微笑。
我想他可能是發現自己答題卡被改了,他懷疑我。但那又如何,隻要我打死不承認就好。
難不成班主任還會特地為了他去查監控?
我嗤之以鼻。
呵,我太了解班主任的性子了。他那個人讨厭麻煩,讨厭争鬥,總愛息事甯人,所以他會無視掉一切現存的矛盾,從不深究。
我點頭和他走出去,由于腳上的傷我走得很慢。
他走在我前面,身子斜靠在牆壁上,目光投向我,似乎在觀察我。
他一定是在看我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