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掖确實幫了她很大的忙,提這點要求不算什麼。夏醒棉問他:“你還想吃什麼?”
陸掖說:“哪有人自己要的啊。”
夏醒棉:“……”
夏醒棉:“我知道了。”
但馬上就要上早自習了,她下了自習再去給他買。
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夏醒棉心裡惦記着貓,問他:“昨天你喂它吃藥順利嗎?”
提到這件事,陸掖說:“我差點兒沒把它綁起來。”
夏醒棉:“它還生着病呢。”
陸掖:“我知道,所以我才沒綁。我給它買了一箱貓條,最後順着貓條把藥吃進去了。”
夏醒棉:“早知道我把貓罐頭都給你好了,今天放學你都拿走吧。”
陸掖:“你自己留着吧,我給它買了。”
夏醒棉:“我留着沒用,我又不吃。”
陸掖轉頭看她,突然想起了昨天她給他發的那一個小貓的動圖。
他笑着揪了一下她的帽子,說:“你不也是貓嗎?”
“……”
夏醒棉下課的時候去超市給陸掖買了一盒果凍,不隻是今天,還有接下來每天給完他早飯,她都會再給他送點兒吃的。
小貓每天住在陸掖家,吃他的,喝他的,受他照顧,夏醒棉對他是感謝的。反正還有不到100天就要高考,就算幫他買吃的也不會一直買下去。
陸掖每天早上不在家吃保姆做的飯,都到學校來吃饅頭雞蛋和盲盒一樣的零食,吃到開始擔心夏醒棉的零花錢夠不夠。但一想到她以前每天給小貓買肉罐頭,他的果凍、酸奶沒有罐頭貴,他就不擔心她錢不夠花了。
隻是這麼想想也意識到,夏醒棉給他的待遇也沒給那隻貓的好。
夏醒棉留意到陸掖看自己的視線,不是一下,而是一直在看。她回過頭問他:“你為什麼看我?”
自習課教室裡安靜,說話時壓着聲音。陸掖問她:“你想看小貓嗎?”
夏醒棉想了想,回答:“想。”
陸掖:“去我家?”
“.…..”
她不知道他怎麼想出來的提議,兩家人的關系這麼敏感,哥哥去一趟他家看阿姨鬧得天翻地覆,他竟然這麼輕飄飄的對她提出邀請。
夏醒棉:“算了。”
陸掖:“你不是要看嗎?”
夏醒棉:“不方便。”
陸掖:“那你周末來學校,我把它帶過來。”
這個提議可行,反正周日的時候也是要學習的。夏醒棉:“嗯。”
周日下午到學校的時候,教室裡沒什麼人,夏醒棉走到班級門口推門進去。
剛進教室,一道聲音告訴她:“門關上,否則跑出去了。”
陸掖就坐在平時的座位上,小貓不在他眼前,夏醒棉在教室裡找了一圈兒,小貓在窗台上。她趕緊把教室門關嚴。
夏醒棉問:“它感冒好了嗎?”
陸掖:“你瞧它現在還有病的樣嗎?”
夏醒棉放下書包趕緊走去窗台,小貓見她過來,睜着圓溜溜的眼睛,晃了晃尾巴,很明顯的親切感。
夏醒棉伸手抓了抓小貓的腦袋,小貓眯着眼睛,踩着爪子往前又邁了一步,夏醒棉把小貓抱在懷裡。
今天的天氣特别明朗,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室内,落在夏醒棉的身上和小貓幹淨的毛發上。
夏醒棉視線向下時,睫毛也是向下的,随着眼睛的眨動而顫動。把他水杯打碎了的小野貓在她懷裡,乖巧得像是獎狀都拿了好幾個,窩在那兒一團,又像毛線球。
夏醒棉:“你在寫作業嗎?”
陸掖的注意力被她的問題拽回來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看得出神了。視線偏了偏,陸掖咳嗽了一聲,回答:“嗯,寫作文。”
上周末罰的是古詩,這周末被罰寫作文。
夏醒棉喂小貓吃了一個罐頭,喂的時候很安靜,沒說過話,怕打擾陸掖寫作文。陸掖寫完了,把卷子拿過去,交給夏醒棉。反正這卷子是要給她的,明天周一給和今天周日給都一樣。
夏醒棉接過來問陸掖:“小貓在你家聽話嗎?”
陸掖依靠在書桌旁,今天穿着白藍相間的校服。三月初和三月末就像是兩個季節,一個冬天的尾巴,一個夏天的腦袋,中間夾了一個時間短到都來不及悟出什麼人生道理的春。
校服裡面是一件薄款的灰色衛衣,陸掖:“它也就感冒的時候聽話。感冒好了,不是往床底下跑,就是往桌子上蹦,就沒見它消停過。水杯讓它打碎了兩個。”
夏醒棉:“那它感冒好了以後,你還繼續養它嗎?”
陸掖低頭看她。
夏醒棉問完問題就低頭看向小貓,心裡卻有一點緊張地等着他的回答,怕陸掖不養,怕它又得回到巷子裡的貓窩中去,就像前年她對它做的那樣。
陸掖:“你想讓我養嗎?”
夏醒棉想了一下,說:“它挺可愛的。”
陸掖問:“哪兒可愛了?”
他的語氣讓夏醒棉不抱什麼希望了。但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也沒資格勸别人做。夏醒棉有些失落地回答:“眼睛好看,它的眼睛很好看。”
陸掖說:“那就養呗。”
夏醒棉意外地擡頭看他,确信自己沒聽錯,問陸掖:“為什麼?”
陸掖:“你不是說眼睛好看嗎?”
夏醒棉不确信地又問:“真的養嗎?”
陸掖:“嗯。”
夏醒棉笑着說:“我一會兒給你買果凍吃。那給它起個名字吧。”
陸掖:“你給起吧。你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