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栖渾身僵硬,耳垂的酥麻令她感到有些腿軟,似是馬上就要體力不支地癱倒在蕭燼懷中。
怎料蕭燼收緊小臂,将馬上從他懷中滑落的沈樂栖撈了上來,将人抵在牆壁上,唇齒輕輕磨着那塊柔軟的耳垂。
沈樂栖眼前一片失神,大腦空白,已經無法思考,也早已忘了如何呼吸。
蕭燼炙熱的呼吸打在她頸側,帶起一片溫燙。
她似是終于反應過來,輕嗔一聲,将蕭燼推開了,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王爺。”
沈樂栖雙目終于回複了清明,她隻當蕭燼是一時間失了神才會做出這麼出格的舉動,伸手将蕭燼推開,輕喚着希望能喚回蕭燼的一絲理智。
被打斷動作的蕭燼不悅地眯起了眼,雖看不清楚沈樂栖的表情,可他就是本能地煩悶。
沈樂栖轉身脫離了蕭燼的懷抱,面色自如地仿佛剛才那一出沒有發生,可是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她。
“丞相和秦指揮使等人在哪?”
沈樂栖垂下眸子,攥緊了衣角,嘗試着隐藏去自己的情緒。
可是這一切都在蕭燼眼中無處遁形。
蕭燼并沒有拆穿她,而是帶她走進了山洞。
她微微一愣,便看見幾個丞相,秦柯和幾個百姓圍坐在山洞之中的一堆火堆旁。
身後的晴月也跟着走了進來,沈樂栖微微一愣,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與蕭燼的親密舉止怕是都被這外人看了去,瞬時間耳後一片溫燙,她垂眸望向自己的手指。
似是感受到了沈樂栖的情緒,蕭燼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她垂在一側的手以示安撫。
沈樂栖确實多慮了,晴月姑姑這種常年在王府伺候的老人行事最是舉止有度,深知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方才二人親昵之時,她早已背過身去,生怕自己的目光觸怒了貴人。
蕭燼的一切小動作都被沈樂栖盡收眼底。
她觸電似的拉開了和蕭燼的距離,面上挂上了溫和的笑容,開口詢問道:“你們怎麼停留在此處了?”
蕭燼心中不爽,一開口語氣也比較生硬,冷飕飕地道:“那自然不是我等故意不回去氣沈大人的。”
沈樂栖:“......”
看到這幅場景,丞相謝文濟和秦柯對視一眼。
隻這一眼,他們便讀懂了對方内心的想法。
回想起前幾日在甯川的酒樓中緊握着的手,和現在蕭燼一觸碰沈樂栖便會立刻應激的場景,他們立馬有了一個極為可靠的猜測。
這明顯是吵架了呀,還能咋辦,勸呗。
“沈大人莫聽端王殿下胡謅,是因為方才雨太大了,行舟不便。”丞相笑着上前打起了圓場。
他話音剛落,秦柯緊接着補充道:“對,後來我們無法再尋找到丢的方向了,才放的信号炮。”
“絕不是王爺說的什麼氣沈大人的!”
看他們這樣,沈樂栖有些莫名其妙,她自然也沒有信蕭燼的鬼話,但他們這樣又實在可疑,她奇怪地瞥了二人一眼,遲疑地點了點頭。
蕭燼也再次開口,這次他換掉了那副生硬的語氣,恢複了平常時的樣子。
“既然沈大人來解救我等了,我們便回去吧。”
此時山洞外的雨已經停了,所以回去的路也算好走,唯一就是一行人的腳步需要快些,這幾日啟安的天氣陰晴不定,别的不怕,就怕再次下了大雨,介時開船回去風險太大,那麼一行人怕是真的要走那山洞中過夜了。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待回到廂房之中,感受着屋内被侍從們端來的燃燒的炭盆所帶來的溫暖時,沈樂栖終于松了一口氣。
怎料還沒等到她這口氣完全呼出,蕭燼卻一把拉過沈樂栖的手腕。
“幹什麼?”沈樂栖眉頭皺起,開口詢問道。
蕭燼盯着沈樂栖那雙蘊含着萬千光景的眸子片刻,語氣陰沉地緩緩說道:“沐浴。”
沈樂栖大驚失色,“沐浴???”
蕭燼歪了歪頭,不自覺地加大了鉗制着她的手腕的力,眼神瞥向了她身上濕透了的衣服。
布料已經被雨水浸透了,因為這個緣故,此時原本較為寬松的襦群此時變得十分貼合身子,隐約間勾勒出了女子腰腹間的曲線。
蕭燼的目光隻是在沈樂栖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便移了開來,開口說道:“不然沈大人是等着再一次染上熱症?”
她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最後選擇了妥協。
等到她脫去了身上原本那身濕漉漉的衣服,渾身浸在溫熱的水當中,确認了蕭燼依然離開了之時,她方才呼出了一口氣。
今日的蕭燼真的吓到她了。
她垂眸望向水中的因她的動作而帶起的波紋,隻感覺自己心中的情緒便如同這桶熱水一般,曾經的平靜的水面因為外力的作用,久久不能再如同原來那般波瀾不驚。
蕭燼應當隻是一時失了神,有所沖動了吧。
沈樂栖苦笑一聲。
從未有人教過她何為情愛,她不敢貿然确定自己的心思。
更不敢貿然确定蕭燼的心思。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沈樂栖披上了換洗的衣物,離開了她沐浴的屋子。
可是她剛剛出去,看見眼前場景之時,瞬時有些發愣。
蕭燼并未走遠,而是還站在原地,張了張嘴對她說道:“過來擦頭。”
一回生二回熟,沈樂栖作到了蕭燼身前的椅子上,可是心跳卻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加快了起來,她手指微微蜷起,捏緊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