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程舒怡看着臉還是很紅的鐘影,想了想說:“那待會還去吃夜宵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好像在試探什麼。
鐘影一眼看穿:“……”
隻是未等鐘影說話,突然有人敲門。
藝術團負責統籌的老師隔着門說:“鐘老師、程老師,我聶文,待會場子散了,還要請你們留一下,有些細節咱們這裡再過過。今天學生太多了,辛苦辛苦啊……”
程舒怡翻了個白眼,重複“留一下”的嘴型,歎了口氣,應道:“行,知道了。”
“要不你先走,反正咱倆一塊,有什麼我再和你說。”轉身,她對鐘影道。
鐘影搖了搖頭,她走到鏡子前準備卸妝,看着鏡子裡的程舒怡:“沒事,我留下來和你一起。”
“那你要不要和那個裴先生說一聲。”程舒怡反手指向門。
進來前,裴決就說在場館外的停車場等她,讓鐘影慢慢來。說着話的時候,還是當着一衆人的面,但就是這樣,裴決從容自若,沒人會覺得有什麼,反而在他說完也跟着看向鐘影,順理成章的樣子。
鐘影點頭:“我換身衣服。”
頭頂的天空已經暗下。
天邊隻剩一點深紫的痕迹,月亮在另一頭高懸,溫潤清朗。
鐘影找到人的時候,裴決正在聽電話,似乎是朋友,他嘴角帶着笑意,靠着車門,姿态閑适。
晚風掠過他英挺的額前,裴決稍稍擡眼,似乎心不在焉。隻是他立在漆黑如墨的夜裡,周遭人影模糊不清,整個人便有種含蓄的沉澱,仿若必不可少的旁白。
“……下周五不行。你們看着辦,我就不去了。”
餘光看見鐘影,他又直接道:“還有事,先挂了。”
他朝她走近,見鐘影像是有話要說,便問:“怎麼了?”
鐘影:“待會得留一下,你就别等我了。”
這不是什麼大事。
裴決點頭:“知道了。”
鐘影清楚他的性格,今早自己也說不要等,到頭來他看起報紙、當耳旁風,于是又加了句:“真的别等我了。”
裴決見她有點急,忍不住笑:“知道了。”
說完,他問她:“餓了嗎?”
鐘影:“有點。等結束了我和——”
話沒說完,裴決就帶着她打開車門,讓她先坐進去。
車裡有股很淡的食物氣息。
裴決将後座的外賣盒拿到鐘影面前,笑着說:“先吃點,墊墊。”
不知道是因為突然被裴決帶進車裡,還是因為突然來到面前說着讓她墊墊的食物,鐘影愣了下,低頭看着冒着熱氣的餐盒,沒說話。
“怎麼了?”
見鐘影盯着餐盒不說話,裴決打量幾眼,好笑:“影影,我可不是你媽媽。”
略顯沉重的氛圍被打亂,鐘影擡眼看着裴決,笑着說:“我沒把你當我媽媽。”
裴決有心逗她:“可你看這個餐盒就像看阿姨。”
鐘影:“……”
鐘影不和他說了,打開盒子準備吃一點。
煎餃的餡又鮮又嫩,吃到裡面,似乎還加了點清爽的、酸酸甜甜的果粒,吃着不膩又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