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鶴庭驚得瞬間撤回了這個吻,滿心不悅地起身去開門,門外站着他的親媽莊瓊櫻。
莊瓊櫻一見他腦袋上纏着繃帶的模樣,登時眼淚就掉下來了:“鶴庭,你醒了,醫生怎麼說,你好點沒有?”
穆鶴庭耐着性子給她請進門,壓低了聲音:“媽你小點動靜,卓郁剛睡着。”
莊瓊櫻一聽卓郁也在,表情都僵了下,她看着穆鶴庭回身走到卓郁的床前,扯過一條薄被子蓋在卓郁的身上。
卓郁其實已經被敲門聲驚醒了,但他聽出來是莊瓊櫻的聲音,所以幹脆沒睜眼,繼續裝睡。
他感受到穆鶴庭給他蓋上了被子,聽着他轉身回到自己的病床前,和莊瓊櫻小聲地對話。
穆鶴庭:“醫生說我傷勢不重,養一段時間就能出院。”
莊瓊櫻輕輕松了口氣:“那就好。”
穆鶴庭目光鎖定着她,瞳子裡的光冷而硬:“媽你說這句話,是因為我沒事所以放心,還是因為我傷得不重,不會讓傅承薪坐牢而慶幸?”
莊瓊櫻立時慌張失措:“鶴庭,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穆鶴庭:“是因為被我說中了嗎?”
莊瓊櫻急切否認:“不,不是,我是你媽媽,我怎麼會……”
穆鶴庭:“那你最好别對我說出,希望我不要追究傅承薪這種話。”
莊瓊櫻啞了聲,穆鶴庭頓了頓,冷笑:“你果然是為了這個來的。”
莊瓊櫻迅速地找到了借口:“你傅叔叔,他也是被逼急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卓郁他都對我們做了什麼!我這麼長時間以來,就因為他,成日裡擔驚受怕,覺都睡不好……”
穆鶴庭:“你現在當傅太太當得不開心嗎?比以前當穆太太的時候日子還要難過?你不要跟我訴苦,你現在不管過成什麼樣,都是你自己求仁得仁的結果。”
莊瓊櫻傷心悲憤:“鶴庭,你不能這樣說,我是你親媽!媽媽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
穆鶴庭深深地蹙起兩道濃黑的眉毛:“你不能因為我是你親兒子,就強迫我支持你婚内出軌當小三。”
莊瓊櫻掩面啜泣了起來,穆鶴庭叫她哭得心煩意亂:“你别哭了,傅承薪現在在哪?”
莊瓊櫻梨花帶雨:“還在拘留所裡。”
穆鶴庭閉了閉眼:“我一會派人過去保釋他,這次的事,我不追究,這是看在你是我媽,他是卓郁的爸面子上,沒有下一回了知道嗎?”
莊瓊櫻猶猶豫豫:“那你爸那邊……”
穆鶴庭:“我不告訴他,你滿意了吧?”
莊瓊櫻這才終于破涕為笑:“鶴庭,你好好養傷,媽媽回去給你炖點營養品送來。”
穆鶴庭斷然拒絕:“不用,卓郁這幾天一直都在這,他不想看見你,你别來。”
莊瓊櫻:“鶴庭……”
穆鶴庭:“你走吧,我頭暈,想睡一會。”
莊瓊櫻還想說什麼,但是穆鶴庭态度強硬地給她送出了病房。
穆鶴庭關上門,回到卓郁的床邊,垂眸凝視了一會,最終什麼也沒做,回到自己的病床上趴了下去。
卓郁聽着背後傳來極輕微的觸屏打字聲,一聲不吭地攥緊了被子角,放任自己的意識沉入黑暗裡。
卓郁一覺睡到了大中午,那時傅承薪已經從拘留所裡出來了。
但卓郁不大在乎,他從陪護床上爬起來,整理了下頭發和睡皺的襯衣,半眯着眼睛去看穆鶴庭的狀況。
卓郁睡得懵懵的:“吃藥了嗎?”
穆鶴庭靠在床頭上,笑微微地看着卓郁腦袋上睡出了一撮呆毛形狀:“上頓的吃了,下頓的還沒,護工買飯去了,還沒回來呢。”
卓郁揉揉額角:“我太困了睡着了,你沒有哪裡不舒服吧?”
穆鶴庭:“傷口有點疼,其他的還好。”
卓郁點點頭,去洗了把臉,護工買午餐回來,擺好小飯桌,卓郁将穆鶴庭攙起來,扶到桌前讓他用餐。
卓郁也在飯桌旁坐下來,叮囑穆鶴庭好好吃飯,但是他自己卻沒什麼胃口,從兜裡翻出手機,點開微信,一條一條消除裡面的信息紅點。
穆鶴庭從鴿子湯裡面夾出來一條鴿子腿,放進卓郁的一次性碗裡:“郁哥也要好好吃飯,你那麼瘦……”
抱着比過去輕多了。
卓郁嗯了一聲,手指在屏幕上戳戳點點,打開最上面的一個聯系人對話框,他的同門師兄、大三的學長方之晗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
[你今天怎麼沒來?]
[聽說你請假了?]
[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卓郁和方之晗算是比較親近的朋友了,師兄溫柔可親,相處起來如沐春風,對他也很不錯,各方面都很照顧。
因此卓郁對他就沒什麼設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