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非普通敵人的武器!其上蘊含的陰毒氣息,隻有愚人衆執行官級别的刺客才能擁有!
“大人——!” 阿幸的瞳孔驟縮至針尖!聲音凄厲破音!之前的焦慮、絕望、屈辱瞬間被一股足以焚滅理智的狂怒取代!
動作比思想更快!
沒有禦币!沒有符咒!
她整個人化作一道撕裂污濁空氣的靛紫雷霆!
以超越人類視覺捕捉極限的速度!精準無比地搶在那緻命毒索射穿神子背心的軌迹之上!
噗嗤!!!
令人牙酸的利刃入肉聲!
那道淬毒的幽藍鈎索尖端,狠狠穿透了阿幸擋在神子後心位置、猛然擡起的左小臂!
深紫色的劇毒光芒瞬間順着傷口經絡蔓延!阿幸的臉色驟然慘白如金紙!身體巨震!但她眼中沒有一絲痛楚的遲疑!隻有純粹燃燒的、不惜一切守護她的執念!她的右手短刃閃電般向下格擋絞殺,“铛”一聲将餘力未盡的毒索狠狠斬斷釘入鋼梁!
“呃——!”毒性的猛烈侵蝕讓她單膝重重砸在滾燙的鋼闆上!但身體依舊穩穩地、如同鋼釘般紮在神子身後,将那昏迷的身影牢牢護在自己與沈淮青之間!鮮血順着被貫穿的左臂汩汩湧出,迅速浸透衣料,滴落在下方翻騰的岩漿河上方!滾燙的蒸汽瞬間将血液蒸騰成刺鼻的猩紅氣霧!
*(沈淮青視角:阿幸!) * 沈淮青心頭巨震!這個女人……竟然用自己的身體當盾牌?!他從未見過如此純粹、如此不顧生死的……守護!
神子似乎被這激烈的震動和能量的劇烈擾動驚動。昏迷中,她無意識地發出了一聲極其微弱的、帶着痛苦意味的鼻音,睫毛劇烈地顫抖了幾下。那隻緊攥着沈淮青衣襟的手,似乎……松開了寸許?又仿佛想要抓住些什麼新的依靠。
阿幸猛地轉頭!因為激動和毒素,她的動作有些僵硬,那雙盈滿了痛楚與絕望守護的眼睛,瞬間凝固在神子那隻微微顫抖、仿佛要滑落的右手上!
就在此刻——
一直潛伏在下方蒸汽陰影中的敵人終于按捺不住!
一道全身包裹在漆黑緊身皮甲、如同人形螳螂的瘦長身影(愚人衆精英特工)鬼魅般翻上平台!它那雙閃爍着電子紅光的複眼死死鎖定阿幸和她護衛的目标!雙手兩柄形如螳螂臂的旋轉彎刀,帶着切割空氣的尖嘯!一取阿幸中毒後僵硬的咽喉!一取神子無力垂落的頭顱!
緻命!連續!避無可避!
“阿幸!”沈淮青怒吼!幾乎要不顧一切抽刀迎上!
“别動!”阿幸的嘶吼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她甚至沒有回頭确認敵人!劇毒的左臂幾乎擡不起來!她看都不看襲向自己的那柄旋刀,隻是猛地将身體向神子身側更貼近一步!
噗嗤!
另一柄旋刀狠狠斬在她用來格擋的右手短刃上!巨大的力道帶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毒素加劇沖擊)将她整個人撞得向側面滑去!但她的核心力量死死穩住下盤!後背重重撞在鏽蝕的管道上,發出沉悶的巨響!硬生生用身體承受了所有沖擊力!
而她唯一完好的右手!在格擋的同時!早已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超越關節極限的角度反手一甩!
嗡!
一道纏繞着密集雷光、細如牛毛的紫色長針——是她那對短刃中暗藏的最後一擊——毫無征兆地從袖中射出!穿透混亂的氣流!無視了距離!精準無比地射入了那精英特工唯一暴露的弱點——複眼下方金屬頸環與皮甲的微小縫隙!
“嘶呀——!”一聲扭曲刺耳的電子嘶鳴!特工的身體猛地僵直抽搐!轟然倒地!身上的電子光芒瞬間熄滅!
敵人解決。代價巨大。
阿幸靠撞在冰冷的管道上劇烈喘息,左臂劇毒帶來的麻痹感如同冰潮般湧向心髒,讓她眼前陣陣發黑。嘴角溢出的鮮血不再是鮮紅,而是帶着腐蝕性的暗紫。她低頭,看向緊靠在沈淮青背上、因沖擊而睫毛顫得更厲害的神子。她伸出血迹斑斑的手,不是去擦拭自己的嘴角,而是試圖用相對幹淨的手指背部,極其輕柔、極其小心翼翼地——去碰觸神子臉頰旁沾染的一小塊灰塵。
就在這時——
呓語。
一聲極其細微、微弱得如同晨霧、卻清晰無比地傳入阿幸耳中的呓語,從神子緊閉的唇間滑出:
“…笨……鳥…别…松……”
笨鳥?
這個……這個從未在任何場合、任何典籍中出現過的……陌生稱呼?!
阿幸如遭雷擊!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距離神子的臉頰僅有毫厘!如同瞬間凍結的冰雕!
瞳孔深處,那翻湧的守護烈焰、決死的意志、深入骨髓的絕望……在這一刻被“笨鳥”兩個字所蘊含的巨大陌生感和……一種無法形容的、可能存在的專屬親昵感,瞬間碾碎成一片冰冷的空白!
*(沈淮青:笨鳥?!神子大人醒了?!叫我?!) * 沈淮青同樣震撼!笨鳥?他?
而阿幸,維持着那個伸手欲拭塵的動作,看着眼前這個被她視為神明、此刻卻無力而陌生地叫着另一個男人專屬名稱的宮司大人,一種更深沉、更冰冷的孤獨與……某種名為 心死 的寒意,如同腳下的深淵,悄無聲息地蔓延上來。
熔爐轟鳴依舊。永恒核心的光焰映照着她僵硬的側臉,照着她微微顫抖、卻始終無法再前進一寸染血指尖。
戰局未終。心局已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