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是幸存者,是因為在第三個格子裡,他遇到了一身戎裝的軍官。
“蘇教授畫的什麼?”崔言饒有興緻。
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蘇含時一驚,下意識擋住畫紙,活像上課時被老師抓住在抽屜裡畫漫畫的學生。
可明明他自己才是老師。
“沒、沒什麼。”蘇含時清了清嗓子。
但蘇含時的手掌實在太過纖瘦,他盡力捂住的也隻不過一兩個菱格而已,還遺漏了軍官抱着幸存者奔跑的畫面。
崔言的目光并未從畫紙上移開,變本加厲:“這看着像是一個連環故事?軍官和幸存者?”
蘇含時的臉頰霎時騰起一層紅霞,他畫不下去了,索性将整副都收起來,夾進了剛剛那一堆臨摹中。
“閑來無事練練手。”蘇含時沒有正面回應。
崔言抿嘴,若是蘇含時脫離夢境後依舊對夢裡的情節念念不忘,至少說明,末世的一切值得留戀。
置身于末世的蘇含時應該是愉快的。
原本洞窟裡還有一個人在自娛自樂,被崔言打斷後,隻剩下四人大眼瞪小眼。
很快,更糟的局面出現了,洞窟裡唯一的光源斷了電。
伴随着燈光熄滅的同時,阿庫尖叫了一聲。
他立即拿出自己還剩30%電量的手機,打開手電筒,将光從自己下巴處向上照,不僅對照明毫無貢獻,還将自己弄成了一隻驚悚萬分的厲鬼。
“我剛剛還在想,這探照燈能堅持多久,沒想到這麼快就到極限了。”姜聲在黑暗中向燈杆的方向摸索,朝離燈最近的蘇含時和崔言道:“我來看看還能不能啟動應急電源,你倆拉我一把。”
崔言和蘇含時同時伸手,在黑暗中交疊觸碰。
“抓到了。”蘇含時反手握緊觸碰到的手掌,冰冰涼涼的,“師兄,你的手怎麼這麼涼?是不是凍感冒了?”
雖然還是炎炎夏日,但荒漠山區晝夜溫差大,半夜陰暗的石窟猶如照不到太陽的冰窖。
姜聲一邊狐疑,一邊繼續摸索,“我還什麼都沒抓到呢。”
蘇含時意識到自己接錯了人,急忙甩開對方,與此同時,姜聲的腳底被燈柱的三角支架絆了一下,朝蘇含時頃去。
他倒好,借着蘇含時的力晃悠着站穩,但蘇含時失了重心,一頭栽進與手掌同樣微寒的懷抱。
場面一度混亂,不幸中的萬幸是周圍一片漆黑,看不到大家狼狽的樣子。
然而那個往自己臉上打死亡光線的阿庫,一轉手電筒的方向,照向了糾纏在一起的崔言和蘇含時。
“蘇教授的頭還挺硬。”崔言的聲音猶如耳語。
蘇含時在心裡罵了一句,明明是你的胸肌更硬!
等等,這不該成為重點!他理了理被撞亂頭頂,卻還要緻歉:“抱歉。”
“是我該說抱歉。”借着光,姜聲總算找到探照燈的位子。
兩人同時向崔言緻歉,崔言一笑而過,輕聲回了一句:“沒事。”
經過檢修,姜聲肩一沉,攤開雙手,放棄治療:“徹底沒戲了,這架燈年齡太大,備用光源的蓄電功能也退化了。”
姜聲以探照燈為契機,順便吐糟了一下研究院的設備老舊。
“那我們來做點什麼分散一下注意力吧。不然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窟中怪瘆人的。”阿庫提議。
明明最瘆人的就是往臉上打光的他自己。
“好啊,我同意。”常年的艱苦工作,讓姜聲養成了哪兒天黑哪兒歇的性子,他對所有事情包容度很高。
“蘇教授和崔先生覺得如何?”阿庫問。
蘇含時簡單“嗯”了一聲。
“可以。”盡管崔言認為獨自一人站在洞窟裡思考要比玩遊戲有意義的多,但一個聲音似乎在告訴他,互動是融入和理解人類的途徑之一。
“條件有限,那就玩真......”阿庫摩拳擦掌,來了興緻。
可崔言也有底線:“真心話大冒險不行。”
幾乎同時,蘇含時也道:“隻要不是真心話大冒險,其他什麼都行。”
“......”阿庫隻能呵呵:“您兩位還真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