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

卓琰冷哼一聲。那個男人甚至不敢用自己的信息登記。

有了信息，接下來就很好查了。黑市裡，每一個人的具體信息都是明碼标價的，隻要價格到位，四柱八字都能扒的清清楚楚。

打掃完痕迹的一狐一鳥算是完成任務。他們往外走，遠遠看到運人的港口依舊是熙熙攘攘，往來的人群将珊瑚大廳擠得滿滿當當。

卓琰原是無意間瞥了一眼，腳步卻突然停下了。

“咕？”

常黎踩着頭跳到狐人的另一邊肩膀，眯着比豆子大不了多少的眼睛，朝那個方向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了人群中一個眼熟的女孩。

卓琰悠悠走過去，等待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交談中的女孩回過頭，赫然是那天下海前在寵物店遇上的前台。她今天穿着一件牛角扣的風衣，雙排領上是一件亂針織的圍巾，一雙杏眼笑起來說不出的開心：“是你呀，又見面啦。”

卓琰目光在她和她對面的兔人之間掃視幾個來回，一副疑惑的模樣：“你好，我們見過嗎？”

他今天用的身份是過來投奔姑媽的失意青年，從臉到外貌都換了一個遍，和那天的腼腆學生簡直有着天壤之隔。怎麼這位姐一見面就能認出來？

杏眼的姑娘笑容不變：“你不記得了嗎？我們半個月前在實體寵物用品店時見過面的，你給你的儲備糧買了一堆玩具呢。”

聽到她笃定的話語，今天早上被迫刷上藍色塗裝的常黎也感興趣的多看了幾眼。

卓琰對自己的僞裝挺有信心的，他在這方面也算是行家了。聞言面不改色的否認：“您可能記錯了，我昨天才到的浮越府。”

十分不知趣的杏眼女孩：“哦？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卓琰微微側頭，“我就是見這位女士有點眼熟，過來打個招呼。”

一直沒有出聲的兔人女孩緊緊抿着嘴，好似沒有聽見。

卓琰：“我今天好像看見這位女士的行李，大多是人類用品，是兔人生産的産品不太好嗎？”

“沒辦法，”杏眼女孩一聳肩：“人類那邊的東西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時候稅特别低，價格也就跟着打下來了。你多在浮越府待幾天，說不準也會見到打折的人類商品呢？”

卓琰直直看向她的眼睛，兩人就這麼僵持着。兔人女孩左右看看，明白了什麼，退後幾步到紅樹林邊，又給自己戴上了耳機，以示無偷聽之意。

女孩先開了口：“‘YUN’說你還沒去看醫生？怎麼，找不到人的話我可以幫你引薦一下。”

“不必了，過幾天我自己去就可以。”卓琰思索着剛剛的話：“你在浮越府的哪裡見過打折商品呢？”

他可沒有說謊，他确實見過兔人的行李信息。沒有一點兔人族常用品。

“這得你自己找。”

女孩伸出一根手指：“建議先别管其他事，豹人族一直不走的話，那位醫生可能就會先走一步了。你确定還不去找他嗎？”

“有勞關心，我應該沒有着急到緊急就醫的地步。”

經過分流疏通，排隊的人群已經少上很多。兔人女孩朝他們揮揮手，示意自己等的飛船已經到了。

女孩擺擺手離開了。卓琰在她走遠之前問了一句，聲音不小：“你是哪個種族的？”

女孩回身，沖他比了一個手勢：“你猜！”

人頭攢動，兩個女孩的身影漸漸遠去了。

肩上的鳥頭一點一點，看上去已是快要睡着了。卓琰把鳥拿下來，揣進内側的口袋裡：“下次困了直接說，不用等我。”

今早天不亮他就把長尾雀從頭發裡薅出來上色。這鳥死活不醒，他幹脆扔進水盆，誰知道鳥被吓得一張嘴燎着了半個浴室。

警報系統引來了服務人員，啥也沒穿的卓琰差點以通緝犯原皮去見人。

想到回去泡褪色藥水還得一會兒，卓琰思索了一下說：“要不你今天别洗澡了？賣藥水的說顔色能保持一星期呢，你将就将就，我們等到藥水失效了再洗？”

常黎一秒驚醒：“啾！”

絕對不行！

他可以不睡覺，但是實在不能不洗澡。想想他就覺得羽毛打結渾身難受：“啾啾啾！”

“行行行。”

卓琰看着懷裡的鳥沖上臉頰，瘋狂打鳴，知道踩到這抽屁事多的鳥的雷點了。他按住鳥塞進口袋：“那你這會兒趕緊睡吧，泡藥水至少半個小時呢。”

他說着，走向路邊打了一輛海陸兩用飛梭：“你好，主城區光影酒店。對，不着急……慢慢開吧。”

“穩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