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耳看了他一會兒,把瓦爾瓦娜提了過來:“小丫頭,你哥哥說的是不是真的。”
瓦爾瓦娜看着卓琰,猶豫了下,而就是就這這麼一下,臉上就挨了一巴掌:“别想耍花招!問你話你就答!”
女孩捂着臉低下頭:“我不知道。他出門不帶我。”
常黎心裡暗贊一聲聰明。對不上的謊一開始就不要撒,萬一被發現,他們才是真的沒有活路。
黑耳和其他幾個同伴商量了一會兒,最後同意放年幼的卓琰一馬,他蹲在男孩眼前:“我可以相信你一次,隻要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給你兩箱營養液,足夠你和你妹妹撐到戰争結束。
但是你妹妹要留在這裡,隻要你有一句假話,我就把她拆了。”
“你,聽明白了嗎?”
黑耳起身:“給他上儀器,再找一個過來,換他妹妹。”
手下應聲出門了。
幫派的狐人們神情微微放松下來,以他們來看,男孩說謊話的幾率不大,那麼這一趟應該能把東西送出去。
男孩昏迷的時間裡,視角并沒有轉換到另一個關押阮歌的房間,幾個幫派分子在原來的位置轉悠,這應該屬于“主體”阮歌的想象了。
雲歡岫一邊嘀咕“摸摸毛吓不着”,一邊借機猛猛撸狐狸尾巴。卓琰無奈的把尾巴擡高好讓她摸的順手一點,問柯萊特:“這就是你說的,用推斷填補空白?”
“對。”
柯萊特沒有多說,他和常黎高大的身軀擋在了卓琰和雲歡岫前面——這兩個小一号的已經早就在牆邊坐下了。
卓琰看得出來身邊三位都是在盡力照顧自己的情緒,但他其實沒什麼感想。
回頭看這件事,他就像在看一場生死比賽的複盤現場,但是相隔十一年,十一年間他躲過的生死時刻太多了,在心底複盤的事情也太多了。和瓦爾瓦娜從幫派手裡死裡逃生的這一次根本排不上号。
夜幕降臨,二十個孤兒出門了。
雲歡岫三人多多少少有些好奇:這一次,他們會成功嗎?
*
從聯盟規劃的星際航道圖上看,龍族星域在鲛人族和蛇人族之間,星球衆多,航路繁雜,
元莫從德蘭達堡到進入龍族領域,隻用了八個小時,但是落地主星是四十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這一趟回來他誰也沒有通知。他帽子口罩全副武裝離開港口,走出明亮的大廳房,他擡頭仰望了一眼雕綴着 閃耀礦石的尖塔,那是龍族主星的标志性建築物,負責主星的對空調度。
每一個來往的人都會擡頭仰視高聳入雲的耀眼塔身,如同仰望龍族在獸人聯盟中的地位。
元莫回到家時,家裡并沒有其他人。他先是查看了家裡這段時間的監控,然後訂購了一批新鮮食材,悠悠的給自己做了頓飯。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跟他父親一樣,滿心的算計,卻不肯虧待自己。不像铎萊爾那個傻蛋,放着那麼好的家世不用,不挑吃不挑穿,拎着個再循環的透明袋子就能出門。
哦對,還沒跟铎萊爾說他已經到家了。
在等鍋裡水沸騰的間隙,他在終端上共享了一下位置,那邊也很快回複了個表情包。
吃晚飯已經是黃昏了。他給智能家居下指令,将屋子裡面收拾幹淨,包括他回來之後制造的一切痕迹。
自然光線慢慢褪去,元莫站在窗邊觀賞着太陽每日一次的退場演出,直到室内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他才來到二樓,用密鑰破解了最裡一側房間的門禁。
那是他父親的書房。他輕車熟路的在書架上一通操作,刷了實木漆的虛拟書櫃将電子書收起,“咣哩咣當”幾下收起層層架闆,一個半米高的小門就此出現。
進入小門之後是一段螺旋向下的階梯,元莫走了至少有五分鐘,一個小型實驗室出現在眼前。
他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開始複習功課,手上還端着杯自制的飲料。飲料自然是冰塊占據半壁江山,等到冰塊融化殆盡,樓梯上也傳來了沉悶的腳步聲。
一個帶着明顯擡頭紋的男人急匆匆的往下走,看見光源的第一時間就舉起槍瞄準:“不管你是誰,私自闖入都是違法……元莫?”
元父驚愕的看着自己應在萬裡之外的兒子:“你怎麼回來了,不,”
他難以置信的後退:“你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