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炎緊繃的心,這時才松下來,無比感謝給嚴老“聽說”的左夏。
不過,左夏也隻是出去的路上,很巧的碰到了查房歸來的嚴老,很巧的和他說了一下值夜的人是誰,很巧的提醒了一下嚴老前幾日有個病例有問題。
于是,嚴老在看到蘇炎被徐靜帆逼得滿頭冷汗時,一下子明白了左夏的用心所在,很巧的成全了她。
韓亦銘正在家裡煮着小米粥,聽到門外悉悉索索掏鑰匙的聲音,連忙合上鍋蓋,打開門。
左夏剛把鑰匙對上孔,身後就傳來門解鎖的聲音。
“吃晚飯了沒?”韓亦銘一手拿勺,一手把着門,詢問着對面背對着他的人。
左夏開了鎖,推着門,看向背後,待看到韓亦銘的裝扮時,不由得笑出了聲。 “韓亦銘,你要當煮夫嗎?”
左夏換了鞋,耷拉着拖鞋走到對面,上下打量着:“白雪公主,原來你好這口啊!”
韓亦銘無可奈何的看着身上的圍裙,眉眼中稍許縱容:“其實還有一個是小魔仙的,隻是我沒有魔法棒。”
屋内充斥着濃濃的粥味,引人口水直流。
左夏循着香氣揭開鍋蓋,滾燙的熱浪撲面而來。
“小心!”
韓亦銘拉退她,放下擋着左夏面孔的手,緊張遍布雙眸。
“怎麼樣?燙到了嗎?”
左夏搖搖頭,盯着他通紅的右手,心疼不已:“有燙傷膏嗎?對不起,我。。。”
韓亦銘反複檢查了一番,見她沒事,提起的心落了下來,動了動僵硬的右手,故作輕松:“沒事,我一男的,這點事算什麼?”
左夏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走進卧室,知道他的秉性,以前自己受傷時,他總是一邊責怪着,一邊又是從小床櫃裡拿出醫療箱,給自己細緻地處理傷口。
韓亦銘眉梢上都含了笑,微微動了動手,瞬間又龇牙咧嘴,真疼!
左夏拿着箱子出來時,韓亦銘已解了圍裙,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的傷手,愣着神。
“嘭咚!”一個醫療箱摔在自己面前,韓亦銘擡眼,左夏氣鼓鼓的坐在自己身旁。
“還笑!”左夏看着隻顧着盯着自己傻笑的韓亦銘,氣不打一處來,“你知不知道醫生最重要的是什麼?”
韓亦銘乖乖的把手伸給左夏包紮,搖搖頭又點點頭:“我隻知道醫生不能見死不救。”
左夏見他這樣,愈發生氣,手裡卻還是輕柔無比:“說到底,還是我的問題,粗枝大葉。”
看着左夏自責的表情,韓亦銘空出的左手安慰的摸了摸她柔順的發絲,眉眼溫潤:“夏夏,我喜歡這樣,真好。”
真好,你陪在我身邊。
左夏身形一頓,發絲垂在身側,掩住了神情,随即,剪開繃帶,收起器具,她嗓音清淡:“你瞎說什麼呢?”
韓亦銘見她依舊是躲閃的态度,也不顧受傷的右手,反手抓住她來不及避開的身軀,眸光點點,像點亮夜空的星星。
“夏夏,我從不否認我的心意,三年前我就說過。你那時說,你不想再在感情上浪費時間,好,我給你時間治療。”
左夏内心有些慌亂,她還沒有做好準備迎接下一段感情,韓亦銘這樣赤、條、條的将自己内心的情感平鋪在她的面前,讓她無法喘息,隻想逃避。
“夏夏,如果你沒有回來,我可以三年,三年,無止境的等下去,等到你點頭願意将你的一生交給我。”
“可是,你回來了,我怕,怕那個人再次走入你的心扉,夏夏,給我個機會好嗎?”
見她依舊是緊鎖着細眉,韓亦銘清俊的面容上滿是不安,手上不禁加大了力氣。
左夏輕呼一聲,驚的韓亦銘立即松了手。
他右手的繃帶因為用力過度掙開了來,左夏眉眼溫順,安靜的幫他重新包好。
韓亦銘眼底的光亮随着左夏的動作漸漸黯淡,他頹然地閉上眼,深深地挫敗感席卷全身。
左夏細長嫩白的手指打了個結,望向他,眸光如水:“韓亦銘,你想要,我就給。”
你想要,我就給你,作為陪我度過那段黑暗時光的報答。
韓亦銘苦笑着,瞳孔裡最後的星光,一瞬熄滅。
他輕輕推開左夏的手,艱難的開口:“走吧,粥該涼了。”
左夏跟在他的身後走向客廳,臉上挂着淡淡的笑,眸中卻滑過一絲痛楚。
韓亦銘,如若可以,我也希望誰給我一個機會,一個将他忘記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