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帆假裝低頭找錢,偷偷問她。
“你帶了嗎?”
左夏焦急的反問,和她一起摸着她身上的口袋。
司機狐疑的看着這兩個女人,一個穿着病服,一個穿着白大褂,怎麼看怎麼詭異!
“找到了嗎?!”他不耐煩的催促道。
見狀,左夏隻得按住徐靜帆,繞過她,對司機說了句“她付錢!”,就匆忙的下了車。
司機現在可算弄懂了,這是要賴賬的節奏啊!
左夏已經跑遠了,他來不及攔,隻好死死盯着依舊掏着已經掏了無數遍口袋的徐靜帆。
徐靜帆暗暗咒罵着左夏這個沒良心的小蹄子,尴尬的陪着笑臉,懊惱的悶下頭,自己可是上班溜出來的,身上哪會放着錢啊!
她不禁摸了摸脖子上國外進口的聽診器,哆哆嗦嗦的向司機雙手奉上。
“師傅,聽診器收嗎?”
安和醫院門口擠着不少媒體,看着密密麻麻的記者,左夏松了一口氣,看來是來對了。
四處看了看,警衛嚴肅認真,盡職盡責的守衛在醫院門口,别說是人了,怕是一個蒼蠅都難以飛進去。
她隻能靜靜地站在角落裡,準備偷偷瞄一個縫隙,伺機溜進去。
韓亦揚正應付着記者,餘光正好瞥見角落裡的左夏,他和身邊的另一個助理交代了一聲,就徑直走到她面前。
“左夏,跟我進來吧,你一個人進不來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左夏掃了掃愈來愈多的人群和警衛,乖乖跟在他的身後進了醫院。
“對了,徐靜帆還在外面的出租車裡,你去接一下她吧。”
順利進入醫院,左夏終于想起在被扔在出租車裡“抵債”的徐靜帆,急急交待了一聲就往樓上跑去。
她是知道何清止的病房的,作為豪爵的少爺,他在安和醫院獨有一間專屬的病房。
見左夏熟門熟路的找了去,韓亦揚就放心的出去“解救”自己的小女朋友了。
病房外寂靜一片,隻有兩個保镖守着,左夏站在樓道口,竟然産生了一絲退意。
見到何清止,她該說什麼?祝你早日康複,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現在的她又該用什麼身份去探視他?自己又哪兒來的勇氣站在他面前?
左夏不安的揉着衣角,想後退卻又挪不動腳步,她在心中暗暗鄙視着自己。
“畢左夏!”
一聲驚呼,連帶着一連串物品掉落的聲音,将左夏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與梁一嘉的見面,左夏并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在現在的情況下見面,她卻沒有絲毫的底氣。
梁一嘉一身職業套裝,盤起的發髻将她襯得成熟幹練,散發着女人專有的魅力。可是反觀自己,一身的病服,頭發也因為奔跑而淩亂不已。
左夏死死揪着衣角,腳步往後退了退,她向來自信,可是唯獨面對梁一嘉的時候,不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她都狼狽不堪。
梁一嘉心思轉了轉,彎腰的撿起地上的藥品,一步一步,優雅的朝着左夏走近,嘴角挑起,似帶着些嘲笑。
“早就聽清止說你回來了,可是一直都沒機會見面。”
她頓了頓,看着左夏躲閃的眼神,笑的像個毒蠍。
“來看清止嗎?正好我剛給他拿了藥,一起走吧。”
清止?早就聽清止說你回來了?來看清止嗎?
熟稔的語氣,暧昧不清的态度讓左夏微微紅了眼睛。
明知道自己不該開口,可是抵制不住心底瘋狂蔓延的疑惑,她咬着唇,不死心的問,“你...你一直和他在一起嗎?”
梁一嘉抱着手臂,看向她的目光同情又似憐憫。
“對啊,我們一直在一起,三年了。”
她咬着字,故意将話說的模糊不清,不過他們确實在一起了三年,即使自己扮演的是他秘書的身份。
左夏清亮的眸光頓時破碎,她自嘲的笑笑,笑自己像個小醜一樣眼巴巴的跑來!笑自己自作多情還在糾結要不要去,人家都已經結伴而行了三年!
可是,她苦澀的低下頭,自己不是知道的嗎?三年前何采素拿着他們兩人親密相依的照片給自己看的時候,不就已經知道了嗎?
即使一個是自己的男朋友,一個是自己朝夕相伴的閨蜜,左夏也不得不承認,他們才是合适彼此的,他們才是世人口中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左夏從滿懷期待到不安躊躇,再到此時此刻的心灰意冷,她再也支撐不住,腳步踉跄,聲音都帶着些沙啞。
“我還有事,先走了。”
也不管梁一嘉的反應,她慌張的跑下樓,宛如一個落敗的逃兵。
梁一嘉嘴角含笑,看着她逃離的背影,眼底閃着得意的光芒,宛如三年前那般,笑的像個驕傲的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