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家都這麼心高氣傲嗎?還什麼我的……不是吃素的,吃肉也沒有這麼拽吧!”
李弼邊跑邊罵,王家上下無一幸免。
可就當他罵起勁,罵得痛快時,王玄戈卻如惡鬼一般閃現在他面前。
李弼心虛轉頭就跑,王玄戈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
“還真是陰魂不散。”
李弼快步離開,但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破防了。
“離二月初二沒幾天了,還請嶽丈大人看好她,不介意地話我命人從将軍挑些上号的鎖鍊,免得又像今日這般。”
“弄得你我都不快。”
沒扔中的鞋終究還是落在了王玄戈身上,他臉上被砸出一塊紅暈。
“她母親在世時,有多厭惡你,你不會不知道。”
“她臨終前的遺願就是金戈和你再無牽連,你也應該知道?”
“她失憶就是上天垂憐我們,你不是沒試過讓她記起你,不也失敗了。”
“這就是天意,你們注定有緣無分!”
“清醒吧!将軍!”
李弼眼泛淚光,眼神卻無比堅定,中年喪妻是他一輩子的痛,這次他不想再失去李雲意了。
王玄戈笑得癫狂,目眦欲裂,他沖到李弼面前。
“你們一聲不吭帶走她,等我找到她,卻唯獨忘了我?”
“她憑什麼想忘就能忘,留我一人守着回憶徹夜難眠!”
“就算是死也得和我葬在一塊,就算她怨我,恨我,甚至殺了我!她也得在我身邊!”
啪的一聲,王玄戈臉上又多了一掌印,他舔去嘴角滲出的鮮血,一臉得意地看着李弼。
面對幾近瘋狂的王玄戈,李弼竟然笑了。
“搶?!她是我們的骨肉,是我們傾注心血澆灌出的花朵。”
“憑什麼你一出現,她就義無反顧地跟你走了?”
“我們拿回自己的花,有錯嗎?搶!是你從我們身邊搶走了她!”
李弼說完長籲一口氣,這麼多年壓在心頭的大山終于塌了。
發洩完心中的委屈,李弼走到他身旁,近乎是卑微乞求他。
“放過我們吧!我可以保證她一輩子都不會嫁人。”
王玄戈擡眸,猩紅的眼睛裡沒有一滴淚,他一字一句地說。
“絕不!”
“你到底要……”
眼前隻剩下空蕩蕩的遊廊,風吹起凋零的梅花,拂過樹上的積雪,飄揚在天空中好似春日飄飛的柳絮。
李弼拖着沉重大的腳步來到李雲意房間,坐在床邊輕輕握住她粗糙的手。
“孩子,我對不住你,都怪父王沒本事。”
“年輕時隻顧着玩了,閑散王爺當了半輩子,到頭來卻連你的婚事都不能作主。”
淚珠練成線,滴落在李雲意手上。
她的手抽動一下,李弼趕緊擦幹眼淚,強裝沒事。
“弓百弓,男兒有淚不輕彈,又不是白事,哭這麼傷心幹嘛!”
李雲意睜開眼,靠在床頭,李弼破涕而笑,假意揉眼睛。
“父王沒哭,隻是風太大了,沙子都入眼了。”
李雲意笑着揮手讓李弼過來:“弓百弓,我讓你查個人。”
“誰啊?”
“王文若。”
聽到這個名字後,李弼吓得摔在地上,滿眼驚恐地看向李雲意。
“你怎麼知道他?”
李雲意翻身下床,指着外面就開罵。
“就是這個登徒子,不僅調戲我,甚至還用蒙汗藥迷暈我。”
“等我找到他定将他剝皮抽筋,千刀萬剮。”
李弼見她這般氣憤也放心了,但他還在猶豫是否告訴她真相,猶豫再三後他還是開口了。
“王文若就是降平将軍王玄戈。”
李雲意像是被雷擊中,瞬間癱軟在地,眼裡沒了光亮,剩下的隻有絕望。
“孩子,沒事吧!要是咱不想嫁,我就算豁出這張老臉我也要……”
李雲意捂住李弼的嘴,絕望地轉身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她站起身,眼神堅定地站在李弼面前。
“嫁,這個王玄戈我是非嫁不可了。”
李弼聽完五官都擠在一起,每個毛孔都在表達他的震驚。
“你答應了?王玄戈可不是省油的燈,你真的要進這個狼窩?”
“狼窩?我可不是待宰的羔羊,砧闆上的魚肉,他娶了我就準備好受死吧!”
“殺人是要償命的?你可不要為了他送上自己的性命啊!”
李雲意右手搭在李弼肩上,指着外面的那棵紅杏。
“弓百弓,愚蠢的人才會犧牲自己的命,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反正我對她沒有感情,我也不在乎名聲,我就是要給他戴綠帽。”
“他要是休了我,我敬他是條好漢,要是忍了,我就讓他知道一個頭不止戴一個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