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解氣了!”
“王玄戈,你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
李雲意飛奔回梁王府,每一根發絲都在表達她此刻激動的心情。
可剛踏進梁王府,她就笑不出來。
新年的燈籠被取下,取而代之的是寫着喜字的紅燈籠和紅紗幔,看着庭院中擺放的聘禮,李雲意有點說不上來。
她輕輕坐在大紅箱子上,看着滿院的喜色竟然狂笑不止。
丫鬟小厮面面相觑,“小姐瘋了?”
“可能是太高興了!”
“放屁!小姐又不喜歡他,怎麼高興得起來。”
“也是,小姐心裡隻有那位書生。”
李弼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身後,面帶微笑說:“說什麼呢?說出來讓我也高興高興。”
“王爺,廚房水開了,我先走了。”
“王爺,我們也去看看。”
丫鬟小厮吓得渾身哆嗦,趕忙找理由溜了。
李弼無奈地笑了,他緩緩走去,靜靜坐在李雲意身邊。
“父親,再過幾天我就嫁人了,到時候可别哭。”
“放心,一滴淚不會流。”
月色皎皎,天幕中零星點綴幾個暗暗的星星,隻有月亮旁的金星始終閃亮。父女倆靜靜待着,望着星穹各自被心事困惑。
二月初二,迎親隊伍手持描金宮燈浩浩蕩蕩走來,樂師吹奏百鳥朝鳳,唢呐聲裡喜慶和悲壯共存。八擡鎏金鸾轎随着音樂一上一下,李雲意鳳冠霞帔,手持團扇等待迎親隊伍的到來。
“落轎!”
李雲意在丫鬟小厮的祝福下,走向了她的宿命。嬷嬷将她扶上轎子,王玄戈騎着戰馬,一身绯紅雲錦婚服,意氣風發。
“起轎!”
樂師吹奏音樂,敲鑼打鼓,好不熱鬧。王玄戈向人群狂撒喜糖,享受别人對他的祝福。
“他找的人不會是我,李芸的話隻是想讓我乖乖認命。”
“今晚,他的洞房花燭,我的背水一戰,大不了魚死網破。”
“不,我不能死,貞潔不是困住我的枷鎖,如果情勢不對,我也能咬牙迎合他。”
李雲意緊緊握着團扇,思緒亂了,她設想了一萬種可能,想到了一萬種應對方法,卻又一次一次将它們推翻,她心髒狂跳,焦慮和恐懼萦繞在心頭。
“落轎!”
李雲意雞皮疙瘩掉一地,雙腳使不上勁,渾身無力。
“怎麼動不了,快起來啊!”
李雲意放下團扇,用手捶打雙腿,可是雙手也是無力的。
王玄戈翻身下馬,想要掀開簾子查看,卻被嬷嬷攔下了。
“洞房前還是不要見新娘子。”
嬷嬷轉身朝着馬車内叫喊,“新娘子下轎了!”
李雲意還是動不了,嬷嬷一直在外邊催,她快要急哭了,就在此時王玄戈翻身上轎,掀開簾子。
“怎麼了?”
他輕柔地詢問,李雲意一擡頭,眼睛含着淚,坐在闆凳上瑟瑟發抖。
他滿臉心疼,他知道這是她又犯病了,他溫柔上前,輕輕抱起她。
“你幹什麼!”
“誤了吉時就糟了,你能自己下來嗎?”
李雲意沒有掙紮,心裡卻暗暗較勁,但她也很奇怪,明明才第二次見他,為什麼自己并沒有那麼抗拒,甚至在他身上聞到了一種心安的味道,那種味道和母親的味道很像。
“母親……”
“嗯?”
李雲意靠在他懷裡,昏了過去。王玄戈立馬接過團扇,生怕砸着她。
“祖宗啊!這種日子還能睡着了。”
嬷嬷在旁邊急得連連拍手,大聲叫喊,甚至想要叫醒她。王玄戈一個眼神,讓嬷嬷大氣都不敢喘。
“她睡着了,就不要打擾她,禮儀就免了吧!”
“将軍,成何體統啊!這可關乎您和……”
“都說是我的大事,那就聽我的。”
王玄戈壓着聲音,抱着她在衆賓客茫然震驚的眼神裡徑直去了洞房,他将李雲意輕輕放下,仔細蓋好被子,就出門招待賓客了。
他走進宴會廳,賓客齊刷刷地看向他,酒杯碗筷停在半空,就都快要溢出來,空氣安靜得十分尴尬。
王玄戈走到一位中年男子身邊,一臉嚴肅地說:“父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