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跟嫂嫂說哈。”
“知道。”
馬車上,上官淮時不時就要提醒王玄戈,生怕對方忘了。
王玄戈聽煩了,索性在上官淮身上扯下一塊布,堵住耳朵。
“你幹嘛,這可是香雲紗!很貴的。”
上官淮十分心疼,雖然他人傻錢多,但看着王玄戈這樣糟蹋東西,他還是忍不了。從兜裡套出一個迷你的玉算盤,用力地敲着。
“籲!将軍到了。”
王玄戈睜開眼,上官淮咬着嘴唇,将算盤遞到他面前,王玄戈湊近一看。
“什麼?個十百千……”
“是三十五貫六十文。”
上官淮将玉算盤放回兜裡,咬着切齒地說。
“奸商。”
王玄戈拍手,歪嘴挑眉,對他豎了一個大拇指。
“無奸不商,嫂嫂也是開店的,她們店裡的東西可不便宜。”
上官淮聽到王玄戈評價自己,趕緊拉出了李雲意,不出所料,王玄戈立馬坐正了,起身下馬車了。
“當我沒說。”
“呵呵。”
上官淮跟在他身後,兩人站在東升酒樓門前,看着這個氣派的門牌,樓台上笙歌的舞娘和樂姬使勁渾身解數,展現自身的魅力,引得路人駐足旁觀。
上官淮看呆了,頭一直仰着,驚掉了下巴。
“這看着不像正經場所啊!”
“進去看看吧。”
王玄戈不等上官淮,徑直走進酒樓,要是之前,以王玄戈的身份,不管走進哪家酒樓,掌櫃都會親自接待他。
但在東升酒樓,他在中間站了好久,都沒一個跑堂的搭理他。上官淮鬼鬼祟祟地躲到他身後,不知從哪裡找到一塊破布将臉擋起來了。
“你這是……掩耳擋鈴?”
“你懂什麼,要是讓他們掌櫃的認出我,我還怎麼在京城混下去。”
上官淮一直捂着自己臉,王玄戈無奈地笑了,聳肩攤手,一臉不屑。
樓上一位拿着皮影的男子正好看見他們,雖然他不認識王玄戈,但是他相中了上官淮,他一直掃視着,嘴角不自覺上揚。
“真不錯,身高體型,還有紅棕色頭發,好久沒見過這樣的了。”
皮影男右手托着皮影,身體止不住發抖,他擡起頭眼神裡滿是興奮和癫狂。
王玄戈立馬察覺到這股不安,他朝皮影男的方向看去,那人卻不見了。
“奇怪……”
“哪兒奇怪,發生什麼事了?”
上官淮抱着自己,警惕地查看四周,立馬套出自己的龜殼,蔔了一卦。
“不祥?這個地方有古怪。”
王玄戈和上官淮相視一笑,默契地轉身,背對背站着。
“眼神渙散,面黃肌瘦,情緒激動,這裡的客人不太對勁。”
“何止客人,這個房子都不對勁,十煞全占,這個掌櫃也是個人才。”
兩人轉身,面前正好是正對着大門的樓梯,樓梯中間站着一個低着頭的男人。
那個男人擡頭看見王玄戈他們後,渾身發抖,想要往後看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着往前走。
他含胸駝背,頭一直低着,雙手無處安放。
“他是掌櫃?”
王玄戈嘴角抽動,不敢相信眼前這位畏畏縮縮的男人會是東升酒樓的掌櫃,他看看那人又回頭看看上官淮。
“别亂想哈,掌櫃可是店鋪的門面,斷不可是這般膽小怕事,畏手畏腳的人物。”
上官淮一看王玄戈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連忙否認,他也在想眼前這位男人是誰。
“掌櫃,樓上張員外出事了。”
一位店小二跑來,神色慌張,湊在掌櫃耳邊說。
“掌櫃?!”
上官淮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會輸給這樣一位膽小的人。
“知道了,你先去處理吧。我要……”
掌櫃說到這裡,看向了王玄戈他們。店小二見狀也識趣離開了。
“客官,裡邊請。”
兩人面面相觑,幾秒鐘後,兩人跟着掌櫃走了。上樓時,王玄戈故意打聽:“掌櫃貴姓?”
“沒有姓名,他們都叫我掌櫃。”
“怎麼可能,就算沒人給你取,你自己也要有個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