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喜歡用這樣的法子,安排每一個人的命運。
接下來,是郎殊與喜爾。
喜爾打開眼,看見了一團巨大的、在天邊萦繞的白霧,熟悉的感覺湧遍全身,她張開幹裂的唇:“是您嗎?您又進入我的夢中了。”
“久違了,喜爾姑娘。”白霧震動兩下,一記清亮平靜的女聲傳出。
喜爾低眸:“這一次是什麼,我要死了對嗎?”
說了很多次不怕死,真到這個時候,她還真有些不舍,人到底都是這樣,她也做不了例外。
“喜爾姑娘需要幫助嗎?”
她仰頭:“您可以幫我?”
“當然,作為你先前幾次為朋友奮不顧身的獎勵,我可以許你一個願望。”
“我想幫助郎殊,抓到赤脊。”喜爾脫口而出。
風山神女聲音輕柔動聽:“赤脊性子乖張,此次又有你作為要挾,定然會變本加厲,那麼就讓我來告訴你,一個可以打敗赤脊的關鍵點。”
“你擡起眼來,看看你的四周。”
聽到風山神女的指引,喜爾快速地掃了一眼周圍,最為明顯的有兩處,一是腳下的圓形拱橋,二是頭頂的數隻喜鵲:“這是,鵲印橋?”
再度重回故地,幾個月前的記憶浮現在腦海,卻遠得像上輩子的事般。
“沒錯,想要打敗赤脊,你隻需要記住上無恙城的順序即可,這一次從鵲印橋開始。”
神女的聲音飄忽不定,一個驚天的雷在喜爾耳邊炸開,下一刻,她猛然驚醒。
“醒了?”赤脊面上表情的臉呈現在眼前,見她醒來,他狡黠一笑:“要開始了。”
喜爾雙手緊握,汗水混合在冰冷的霧氣中,使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又一個的冷顫。
“噗。”千誅界内靜坐的郎殊,由于長時間的心口郁結,嘔出一口鮮血。
右眼十分不适,他擡手摸了摸,沒有疼痛感,亦沒有傷口。
他當即去了水牢,看到地上的血迹,以及角落裡的楓溪:“那日我親眼所見,是那個沖進來男子,強行拉着她走的,她本想掙脫,可那人的力氣太大了……”
黑霧悄無聲息從他的腳下升騰而起,在水牢的上空,凝結成赤脊變态而張狂的笑臉:“如果你跪下求本君,本君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放了那個小姑娘。”
“求你,你也配?”郎殊轉身,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歪頭,紅眸吊詭瘋狂:“把人交出來。”
“本君就是不交,你能拿本君怎麼樣?”黑霧搖擺,忽地向水牢外奔騰而去:“哎,那個小姑娘鮮嫩得很,本君今夜就要吃她一臂,哈哈哈哈。”
郎殊即刻反身追上,他跟着它進入半澤淵,再次通過石像身後,進入那片無邊際的魍魉沙漠,赤脊的笑聲就在耳邊回響,可他始終找不準他的具體位置。
……
“剛才是什麼聲音?”
“不知。”
半澤淵裡的喬聿與夫蓮兩人,已漸漸習慣了在這裡的日子,再大的脾氣都被消磨殆盡了。
他們每日調息打坐,抓緊時間修煉。
響聲在他們耳邊炸起,可他們硬是等到聲音消失,才後覺後覺地發出疑問。
喬聿率先起身,在四周探望,很快他便發現一個,令人欣喜的事實,半澤淵上的封印,開了。
他正要把此消息告知夫蓮,卻一腳踩到了一個不知名物體,差點一跟頭摔進泥潭,就算沒掉進去,他也是打了好幾個轉,才勉強站穩。
“這是什麼?”他拿起楓溪,細細端詳。
楓溪抱住自己,瑟瑟發抖。
“槐樹精。”夫蓮走過來,将樹精的作用一一道出,後從喬聿手中接過楓溪:“是郎殊落下你的?”
夫蓮的聲音不同于喬聿的大大咧咧,他像一股環繞在山谷間的清風,一舉一動都盡顯溫和,楓溪放下警惕,點點頭:“嗯嗯。”
“他拿你做什麼?”他又問。
楓溪覺得他不像壞人,說了它知道的所有事,包括喜爾被赤脊擄走之事。
“哎,兄台,你有沒有發現,這上面的封印沒有了?”喬聿在一旁打斷,他沒興趣關心别人的事。
“比你早一刻知道。”夫蓮淡然答,轉身走向石像:“你先走吧,我還有旁的事要做。”
“你要去救她,你瘋了吧!”喬聿想去抓他,被他側身躲過。
無奈之下,他隻能指着他手裡的楓溪:“這小東西是我先看見的,她是我的。”
“那就還你。”夫蓮沉吟稍許,将楓溪抛還給他,轉身走進石像。
喬聿靜了半響,不悅地看向楓溪。
楓溪擦了擦淚水,蜷縮到盒子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