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散漫張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诶,敢不敢跟我去飙車?”
破天荒的,昭笙停住了腳步。
她慢吞吞轉身,朝着隐匿在昏暗光線裡的少年走去。
畫面一轉。
兩人又站在空間逼仄的破舊電梯裡。
少年站在前面,雙手插兜,樣子懶懶散散,整整比她高出一頭。
兩人距離不過幾厘米,他身上散發着清爽洗發水味道,淨透甘醇。
“哐當——”
電梯戛然而止。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恐懼也随之籠罩而來。
昭笙有些緊張,不由伸出指尖扯扯前面的人,“電梯壞了,快按一下求救鍵。”
當她指尖觸到他手臂那一刻,發現不對勁。
他在發抖。
接着雙手環胸,靠着電梯蹲了下來。
漆黑如墨的空間,昭笙隻能聽見少年急促的呼吸,觸到他顫抖的身體。
“不要碰我!”
少年凄厲恐懼的聲音響起,伴着越來越快的呼吸。
昭笙顧不得其他,摸黑順着電梯箱移動,去按求救鍵,“裴郁,你别怕,馬上有人來救我們了。”
“嘟嘟嘟......”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擾醒了她的夢。
昭笙睜開眼,愣怔幾秒,眉頭微皺。
好幾年沒夢到他了。
“笙寶啊,幹嘛呢?”好友簡玳玳情緒高昂,“你猜我在電視上看到誰了?”
昭笙從沙發起來,鼻音略濃,“嗯?”
她一向不愛八卦,不過為了應付好友的激情澎湃,佯裝有興趣。
簡玳玳是個急性子,“裴郁!我看到裴郁了,他現在可是鼎星地産的CEO,牛逼啊他!”
“啧,家裡有錢就是好哈,國内混不下去,出國鍍個金回來,搖身一變成了天之驕子了。”
“當初你要是沒甩了他,那現在可就是名副其實的裴太太了,真可惜。”
“你要不跟他聯系聯系,看看你倆還有沒有可能?”
昭笙捏着電話的手心全是汗,大腦還被朦胧睡意籠罩,“你又胡說,我跟他沒可能。”
簡玳玳不死心,“怎麼就沒可能了?你當初把人貶的一文不值,什麼花花公子,混不吝,孽障的,人家現在可不同了。”
昭笙擡手看了眼手腕老式銀色腕表,起身拿包準備去公司加班,極不走心說了句,“我說過嗎?”
“切!要不是你當初那麼絕情,裴郁能毅然決然出國?你年紀也不小了,别說男人了,身邊連個公狗都沒,你就不怕憋出毛病來。”
昭笙皺眉,這說的是人話嗎?
她走到門後,扭開門把手,走了出去。
簡玳玳又開始出語驚人,“你總不能一輩子當個老處女吧?好歹嘗嘗男人的滋味。裴郁不行,那顧舟呢?他看着也不錯啊。”
昭笙被她的犀利打敗,“誰告訴你我是老處女了?”
“啊——難道你和裴郁早就睡過了?”簡玳玳發出土撥鼠的尖叫。
昭笙:“......”
剛剛說話沒過腦子,一秃噜嘴說了不該說的。
她和裴郁那點事兒,三言兩語說不清。
裴郁這人看着張狂不羁,可在性這件事上,反而是他這個孽障克己守禮。
要跟人說,當年是她主動撲倒裴郁,估計沒人信。
畢竟,她太善于隐忍,僞裝。
外人眼裡,活脫脫嬌弱易碎白蓮花一朵。
本以為兩個都有病的人,能愉快地瘋一輩子,可現實把她臉打的啪啪響。
這才恍然大悟,有病的隻有她自己。
簡玳玳唏噓:“啧啧,就知道裴郁那小子不老實,原來早就辣手摧花了。”
昭笙心想:有沒有可能是她辣手摧草?
走到樓梯口,準備挂電話,“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加班。”
不等簡玳玳繼續八卦,火速挂了電話。
以簡玳玳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非得逼她說出用了什麼計生用品。
“噔噔噔.....”昭笙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緊接着,她家斜對門的屋子,走出一道清挺身影。
男人薄唇星眸,咬着後牙槽的冷硬下颚線透着隐忍與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