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修腳的,有成人用品店,在此當中有個非常不起眼的門臉,店雖然有小又破,名字卻起的很大,宋超國際電子通訊公司。
張揚和馮全樂從手機店出來。
拿着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手機,馮全樂卻一點都不高興。
默了片刻,馮全樂輕聲問道:“這個手機多少錢?”
張揚:“不用你管。”
馮全樂:“那人給你錢了麼?”
張揚:“給了!”
馮全樂仰頭看着張揚,有些不信:“真的?”
張揚點點頭。
髒辮渾身不到兩百,哆哆嗦嗦的都給他了,他掏腰包又添了一千多。
馮全樂又問:“你是不是狠揍那人了?”
張揚:“……”
張揚:“趕緊回去寫作業去,廢話真多!”
馮全樂邊走邊慢吞吞的說:“這次謝謝你,我過段時間會把錢還你的…”
她頓了頓,補充道:“還有……揚哥,以後少打架。”
張揚摸摸她的頭:“嗯,揚哥聽你的,以後都不打架了。”
他接着說:“賣手機的錢都要回來了,你也别想這些有的沒的,好好學習,将來考個好大學。”
馮全樂低頭:“嗯!”
張揚笑了:“乖…”
馮全樂想起什麼,囑咐道:“還有,你别跟我哥說這事,他那大嘴巴,一準告訴我媽,媽又好跟着操心上火了!”
張揚笑笑:“那自然,你放心吧。”
把小姑娘送回家後,張揚摘下頭盔,在附近把小電驢鎖了。
晚霞潋滟,已經是傍晚。
順着巷子往後拐,道路旁邊是一道臭水溝,旁側栽了些灌木,但仍有臭氣随着晚風飄散。
這裡是主城區,雖然又破又臭,但是寸土寸金。
順着臭水溝往右拐,是一個專科學校,這幾年升成了二本。
這裡好像是時空的交界點,西面保持着老城區的模樣,又老又破。
但是東邊是新建的商業中心,高樓林立,左右好幾個新建的高檔樓盤。
在這個新舊的交彙處,人口密集,有大批學生,以及逛街的年輕人,非常繁華。
張揚七拐八拐的,來到靠近二本學校的一條街,這裡人流量不錯,哥們馮全安在這裡支了一家燒烤攤。
看到張揚過來,馮全安長長的出了口氣:“你可算來了!”
馮全安和他青梅竹馬的女友李慧茹已經忙得腳打後腦勺了。
三個人是穿開裆褲就結下的交情,從小在這片街光屁股跑大的,無論時光變遷,他們始終都在這片混。
跟老舊城區同樣不變的,是他們的友誼,始終地久天長。
張揚洗了個手,急忙來到燒烤攤幫忙。
李慧茹從冰桶裡拿出四瓶冰啤酒,手腳麻利,邊走邊喊:“十個雞爪,十個羊排,三十個羊肉大串。”
馮全安和張揚兩人站成一排,兩個烤爐連在一起,面前是數不清的烤串。
馮全安邊撒孜然邊問道:“你怎麼才來?我妹找你什麼事兒?”
張揚默了下,随口對付道:“樂樂學校發書,挺沉的,她讓我幫她擡回家!”
馮全安不滿的哼了聲:“這丫頭有事不找我,敢情是把你當成親哥了。”
張揚沒吱聲。
忙完了這陣,張揚靠在旁邊休息。
他一身的汗,他一邊給馮全樂發信息讓她别串供,一邊扇扇子。
扇子煽動間,時不時把背心撩上來,若隐若現的露出張揚的八塊腹肌。
附近的一桌客人,男男女女,大概六七個人,大學生模樣。
有個一臉青春痘的男生對一個娃娃臉的小姑娘狂獻殷勤。
那個小姑娘本來就對他愛答不理的,此時此刻,比起烤串,她看起來更饞張揚的身子,欲蓋彌彰的偷瞟。
青春痘很郁悶,一杯一杯的喝酒,随着酒氣上湧,越看張揚越來氣。
他心中暗罵道:“操,你是賣烤串還是賣肉?有事沒事撩什麼衣服?”
青春痘越想越憋屈,又不好沖着娃娃臉發作,因此酒壯慫人膽,打算找張揚的事兒。
他拍着桌子,大喊道:“服務員,服務員!”
李慧茹小跑過去:“你好…”
青春痘把烤盤一摔,借着酒勁撒潑罵道:“你這烤的什麼玩意兒!?”
李慧茹陪笑:“是不合口味麼?”
那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拍着桌子大聲的罵不絕口。
李慧茹有些慌亂:“請您有話慢慢說,别喊,會影響其他客人…”
青春痘推了李慧茹一下,大吵大嚷:“你個小破服務員,我給你說不清,去,把你們老闆給我叫過來。”
張揚冷眼旁觀,把扇子扔到旁邊,趿着拖鞋徐徐過來,客氣問道:“怎麼?”
青春痘搖搖晃晃,帶着三分酒氣:“你是老闆?”
張揚:“嗯。”
青春痘指着張揚,嚣張道:“你會不會烤串?這是人吃的東西? ”
張揚看了看旁邊吃完的簽子,順着他道:“嗯,給狗吃的。”
青春痘愣了一秒:“他媽的…”
沖過去指着張揚的鼻子道:“你什麼意思?你耍橫是不是!?”
娃娃臉和同行的女生覺得丢人,要走。
旁邊幾個男同學死命勸道:“别走,别走,這就吃完了,咱們一會還要去酒吧坐坐呢……”
另有一個男生拉住青春痘:“好啦,好啦,咱走吧。”
青春痘見有人拉他,越發覺得要找回面子,罵罵咧咧道:“他媽的,什麼玩意,烤的淡出個鳥來……”
“就這玩意你還好意思收錢?”
原來是想耍無賴吃霸王餐。
張揚盯着他默了三秒,然後拿起桌子上裝鹽的塑料盒,把一整罐的鹽倒扣,都灑在了烤串上,烤盤上瞬間堆了一個小小的鹽山。
張揚盯着對方,客客氣氣的說:“錢,一分不能少;鹽,不用給我省。”
青春痘酒氣上湧,他掙開同伴。
氣氛烘托到這裡了,不撸袖子打一架,他都感覺對不住這氛圍。
他沖上去就是一拳,可惜他打架怎麼可能是張揚的對手!
張揚眼睛一直盯着他,微一側身,曲膝頂向他的膝彎。
青春痘順勢跪倒,張揚對着他的腰眼就是一膝蓋。
他打人專挑軟的地方,出手又快又穩。
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段位的。
青春痘當即倒地,痛的隻剩下哼哼的份兒。
張揚膝蓋仍然頂在他後腰上,他從兜裡拿出那桌的菜單,不疾不徐的念道:“總共789,現金還是掃碼?”
青春痘沒面子至極,梗着脖子不服道:“你他媽誰呀?敢不敢報個名?”
言下之意是想要報複。
張揚那表情,好像是聽到了個不好笑的笑話,放開他,站起來,拍了拍灰塵。
“我叫張揚,嚣張的張,飛揚跋扈的揚。”
張揚整個人松松散散的,實際上卻犀利的像一把随時可以出鞘的刃。
他冷冷的看向青春痘。
青春痘不由得渾身一哆嗦。
那雙眼睛,薄薄的眼皮,似單卻雙,眼型内勾外翹的,明明是一雙多情目,卻偏偏不帶半分缱绻,望向他的時候,全然透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