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傾身,把傅寂深手裡的眼鏡拽回來,戴回臉上,垂着腦袋說:“您看後備箱裡那些特産,都是我買來孝敬您的。”
傅寂深掌心一空,還不曾有人敢從他手上奪東西!還孝敬?!諷刺他年紀大?他就知道,溫秘書如今隻是表面上溫順老實,内裡怕是快要翻天。
不能輕易放過溫秘書。
“錯了就得接受處罰。”傅寂深理直氣壯地道:“廚師回家過年了,你來給我做飯。”
“……”溫驚橋擡眸瞄一眼,溫和地抗議:“傅總,公司規定的處罰,隻有警告、記過、罰款、調崗或開除哦。”
傅寂深不管,隻幽幽盯着他:“溫秘書,你認錯的态度不誠懇。”
溫驚橋微笑:“我請七星級酒店大廚給您做,可以嗎?”
傅寂深一言不發,繼續盯着他。
“……”溫驚橋頂着傅寂深壓迫十足的逼視,把頭垂得更低,默默翻個白眼:“傅總,我做的飯菜真的很一般,實在滿足不了您的胃口。”
傅寂深靠上椅背,長腿伸展:“那就做到滿足我為止。”
溫驚橋一言難盡地斜他一眼,這什麼糟糕的台詞。
傅寂深說完,似也覺得言辭不妥,低咳一聲:“關鍵得讓我看出你的誠意。”
“溫秘書,别讓‘孝敬’這個詞成為笑話。”
溫驚橋一噎。
居然用他的話堵他!
算了,看在傅寂深幫忙平息“橋橋被抹黑造謠”一事的份上,做就做吧,反正左不過幾天而已。
他捏着拳問:“一日三餐都要做嗎?”
“嗯。”
傅寂深微不可查地勾起唇:“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回去收拾一下,就到我那做飯。”
溫驚橋蔫了一樣,應一聲:“哦。”
機場距離市裡有一小時車程,他閑來無事,拿出耳機繼續連接藍牙聽音樂,剛戴上一隻,車廂裡冷不丁冒出熟悉的開屏問候音。
“Hi,與你相約星河~”
溫驚橋猝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隻見,傅寂深長而有力的手指優雅地操作幾下,立馬有旋律從揚聲器傾瀉而出,非但如此,下一秒,傅寂深竟還将它投屏到車載系統上!
溫驚橋一轉頭,瞥到大屏幕,赫然就是“橋橋不會撩”的熱舞!
“…………”
羞恥感幾乎在瞬間爆棚。
溫驚橋兩頰跟着爆紅,熱度從耳垂、脖頸須臾蔓延至全身,車内又打着暖風,像是有一團火裹住他,溫驚橋後背都汗濕了。
“咳咳。”
他擡手沖着臉扇扇風,卻越扇越熱,恨不能就地挖個墳把自己埋進去涼涼,他隻好脫掉羽絨外套。
“想看就坐我旁邊看。”
傅寂深把溫秘書偷看的行徑瞧在眼裡,沉聲道:“讓你開開眼界。”
“……”溫驚橋見鬼似地搖搖頭:“我不想看!”
傅寂深聽到這話,冷嗤道:“沒眼光。”
溫驚橋臉頰一抽,撇撇嘴:“随您怎麼說。”
此後的車程仿佛變得格外漫長、煎熬。
溫驚橋戴上兩隻耳機,把音樂調到能蓋過傅寂深的視頻音量,可即便這樣,隻要他一轉眼珠子,看見傅寂深目不轉睛地看屏幕的神情,灼熱的,強烈的,近乎毫無保留的明顯非常喜歡“橋橋”的模樣,他就很……愧疚、不安。
直到下車,呼吸到新鮮空氣,他才總算從罪孽深重的自責裡爬出來。
溫驚橋拎出後備箱裡的箱子。
他擡手要按下車門時,發現視頻裡正播放到一支他剛入圈不久跳的heels舞,頗為生澀,他戴着黑長直假發,身上穿着露臍綁帶連衣裙,冰藍色短款,前面一片平坦,那時似乎還沒買假胸。
擱在網絡上,任誰看到,都要懷疑是不是女裝大佬。
溫驚橋不由抿抿唇,再三思慮過後,他喊一聲傅寂深:“傅總,您怎麼不看彈幕?”
傅寂深頭也不回:“不想看。”
溫驚橋撓撓耳朵,眼一閉道:“傅總,橋橋的胸好平啊……”
“你說他會不會是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