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見面第一天開始你就在說我有病。”尤溪也不生氣,“就是有病,怎麼着吧。”
任澤今晚算是見識到了,尤溪有多麼厚臉皮。
子彈都打不穿的那種……
他走到床頭,拿起座機聽筒,給前台打了個電話。
“你好,3108号房需要換一下床單,麻煩盡快過來,謝謝。”
尤溪對此也沒有什麼意見,還是呆在任澤被窩裡,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任澤的臉…和他露出來的肌肉。
“換了你就過去。”任澤坐到床邊,也不看她,自己握着手機玩。
尤溪沒搭話。
任澤又突然想到什麼:“送來的姜湯喝了嗎?”
“你說那碗黃黃的東西?”尤溪問。
“嗯。”
“倒廁所裡了。”語氣不緊不慢。
“什麼?”任澤騰地就站了起來,“我他媽專門去後廚給你點的。”
“一看顔色就不好喝。”尤溪撇撇嘴,“我幹嘛要喝。”
“你就不能省點心嗎?”
“給你省心?”尤溪突然踢開被子,翻了個身把被子壓在底下,單手撐着頭,一雙極具韻味的眼睛盯着任澤的臉,“對我有什麼好處嗎?嗯?”
她偏愛這件墨綠色高開衩的睡裙,讓她顯得魅惑又神秘,一頭如綢緞般的黑發自然地垂下,蓋住肩頭。
後背的紋身微露,再往下就是盈盈水腰。
再加上她細膩上揚的尾音…
像一隻小貓試探着伸出了自己毛絨的爪子,酥麻從黑夜深處散開。
任澤現在一副我勸你保守的表情。
“你不怕着涼?”任澤提起她旁邊那一半被子,朝她身上一扔,跟做蛋包飯一樣蓋住她,“明天還要錄歌。”
需要保護嗓子。
“看到我你想到的就是這個?”
尤溪心想:怎麼和劇本不一樣?
“不然?”任澤彎腰,突然湊近她,鼻尖幾乎要湊到她的鼻尖上,“我應該想到什麼?”
尤溪一點也沒反感這樣的距離。
歪頭,沖他眨巴眨巴眼睛:“我魅力不夠?”
他能看清燈光下她卷翹又分明的濃密睫毛,像一把小孔雀尾扇。
“我有女朋友。”任澤意思很明确。
“我說做你女朋友了嗎?”
“你什麼意思?”
“所以有沖突嗎?”
任澤沉默了——
尤溪的眼神如同勾人的蛛網,而她是坐在蛛網中心隻等收獲的妖冶蜘蛛,腹背花紋豔麗卻劇毒。
這種女人,真恐怖。
任澤短暫的思考,得出這樣的結論。
然後,他突然伸手,箍着尤溪的後腦勺,五指插入她柔軟的發絲中,略微一使力。尤溪的唇便和他的,靠得極近。
她溫熱的鼻息一束束地氤氲在兩人之間。
沐浴香氣猶在。
他要吻她嗎?為什麼?
他長得還真好看……
心跳漸起之時,任澤松開了她,拉開距離。
臉上帶着得意的痞笑:“明明喝了,逗我?”
尤溪也明白了:“騙不過你。”
“你玩上瘾了是吧…”門外剛好響起服務人員的動靜,任澤留下一句碎碎念,出門去對面守着了。
三五分鐘後,他回來。
拿上她的開衫,拉開被子給她披上,把她推到走廊上:“過去睡吧。”
關門之前,任澤露出一個腦袋:“你可以不用了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剛才的行為我希望以後不要再看見。我的職責範圍不包括還要為你身體服務。”
“晚安。”說完之後,任澤關上了門。
留下攥着房卡站在走廊孤零零的尤溪。
…
翌日清晨。
尤溪醒了個大早,幾乎是天一亮就睜開了眼睛。
她認床,一出差就睡不好。
也沒有太累的時候,熬夜對她來說是常事。
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揉揉微亂的頭發,對于昨晚發生的事情,她其實已經有點模糊了,但是也沒有需要想起的必要。
窗外朝陽悄然升起。尤溪走到陽台,呼吸新鮮空氣。
她的這間房地理朝向很好,在陽台剛好就能看見昨晚他們一起去的那個海灘,海風帶着清爽的味道拂面。
尤溪放眼望向海面的時候,沙灘上一個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任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