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澤暗自搓了一把手上泛起的雞皮疙瘩:“那你的未來可真夠短的。”
“呵。”尤溪起身,走到陽台口時回頭說了一句,“明早記得叫|床。”
“嗯?”任澤手裡剛端起的紅酒差點沒穩住灑了。
“我是說,”尤溪很無奈地看着他,“叫我起床。”
說完,翻了個白眼,就走了出去。
也沒聽見任澤在身後回答她的“好”。
……
洛杉矶清晨的班機落地時,D市夜晚漸盛。
董藝第一眼看到的是任澤,因為他出衆的身高和臉。
她不由得在心裡感歎,還是找個高點的助理好啊,一擡眼就看得見,跟導遊旗似的,不像以前還要擠在人堆裡找戴着口罩的尤溪。
“溪溪,剛剛公司給我打電話說讓你去棚裡錄公益視頻,直接先過去吧。”董藝也不是商量的語氣,尤溪已經習慣了。
“好,但是我沒化妝。”尤溪扒拉下口罩,指指自己略顯寡淡的臉。
她這樣刻意地指自己的臉,坐她身邊的任澤才發現原來她臉原本的臉色太差了,尤其是沒血色的嘴唇……
“沒事,一會兒随便畫個淡妝就行了。”董藝擺擺手,“我們溪溪超級美的。”
後半句學的粉絲語氣,給尤溪整出一身雞皮疙瘩。
車上的任澤突然那麼安靜,尤溪還有些不适應。
自從下了飛機之後,他們倆就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有任澤看見董藝的時候,拉了一下她的手臂,說了一句“在那兒”,兩個人就跟陌生人一樣。
尤溪老覺得怪怪的,明明昨晚兩人還在鬥嘴。
“喂,你喂狗沒有?”沒話找話。
“走了兩三天你才想起來?”
任澤說出這句話,尤溪高興了——很好,還是熟悉的味道。
“那就是喂了。”
“嗯,讓琛子幫忙照顧的。”任澤突然又想起,雖然他倆在一個公司,但是藝人不一定認識員工,“我兄弟。”
“哦……也能像你一樣翻進我家嗎?”尤溪又問。
任澤的坐姿因為說了幾句話顯得稍微放松了些,手肘搭在車沿:“不會,他才是名副其實的包子。”
“啊嚏!”
此時,正拿着小闆凳坐在包子前的李文琛狠狠地打了兩個噴嚏,吓得包子猛地一抖,活生生驚恐成表情包。
而坐在副駕駛的董藝,對着正前方一臉姨母笑。
誰說男助理不好的!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
.
每年七月底,金石影視公司都會籌拍一系列公益廣告,到來年1月為止,陸續在網絡投放。
每條公益視頻也都很簡單,藝人隻需要站在鏡頭前呼籲幾句,或者向大家分享一些與自己主題有關的小故事,加上簡單的剪輯和配樂,就夠了。
就是這樣簡單的策略,因為當紅明星太多,後半年的公益視頻又一個接一個,讓金石公司一直保持着他的熱度和流量,現在幾乎已經成為了金石公司的嘉年華。
而名氣比較大的藝人,粉絲幾乎都會響應号召積極去做公益,比如尤溪這樣粉絲基數很大的,擁有地區後援分會甚至全國公益後援組織的,公益數據是十分可觀的,社會形象和影響力都會大大提高。
所以金石的藝人,沒有一個不願意拍的。
包括尤溪。
去年她的宣傳主題是關注和預防艾滋病,今年分給她的主題是關注兒童身心健康的熱門話題。
董藝告訴她的時候,任澤能夠很明顯地察覺到尤溪的神色一暗。
他沒有出聲。
“不能換一個嗎?”尤溪靠在後座,“關注抑郁症?”
“這個已經拍過了。”董藝從後視鏡裡琢磨她的表情,“前段時間老愛出虐|童新聞,大家都特别關注,公司就給你選了這個,其他的基本都被拍了。”
“怎麼?裡面有什麼故事?”董藝上揚着嘴角補充了一句。
“快點拍完我好回去,好困。”尤溪理也沒理董藝的調侃和試探,嘟囔了一句後扯過鴨舌帽蓋自己臉上就休息。
車廂安靜如無人,隻有發動機啟動低低的轟鳴聲。
攝影棚内,潔白的背景和柔和暖黃的聚光燈。
略微整理發型,化着淡妝的尤溪正站在鏡頭前聽從導演的拍攝指導,笑眼盈盈。
任澤和董藝站在不遠處靜靜等着。
“今天你們回來我還是蠻驚訝的。”董藝盯着尤溪的一舉一動,嘴裡卻在和任澤搭話。
“嗯?”
“以前尤溪該工作就工作,尋常時候很難得說幾句話,對人愛答不理的,傲慢得很。”董藝轉頭看任澤,“她今天和你主動說話聊天,還那麼多句,驚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