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禾豐。”魏各解釋道:“他見你出來這麼久沒回府,擔心你的安危,便……”
尤此的視線越過魏各,瞧他身後空無一人,便問:“那禾豐人呢?”
“他往那邊去了。”魏各朝一個方向指去。
“那麻煩你去找他回來,我去……”說話間,他将目光放在街道上巡視,販賣各種物品的攤位在他眼前快速掠過,片刻後便鎖定在了支着爐竈的攤位上。他伸手指着那處,補充道:“去那裡等你們。”
一串串被竹枝貫穿的生肉在炭火上翻轉烤制,老闆揮動葵扇,扇風助燃。看似在扇炭,實則是在扇尤此的胃,越扇他越饞。
不過饞蟲還未完全侵蝕他的大腦,沒讓他忘卻自己的手不久前遭受的委屈。他向老闆讨來一碗水,将手帕淋濕,仔仔細細地擦拭着。
老闆瞧見尤此那白嫩嫩的肌膚在多次擦拭過後變得紅通通,忍不住問:“姑娘,你是有潔疾嗎?”
尤此但笑不語,老闆也知趣地沒再多問,專注自己的工作。
肉香愈漸濃郁,不偏不倚地朝着饞鬼的鼻腔進攻。尤此坐在一旁,眼神盯着那肉一刻不離,連禾豐何時坐在身旁的他都不知道。
禾豐瞧着尤此那不停滑動的喉結,出聲:“公子,我記得你以前不吃烤肉啊?”
尤此終于舍得收回視線了,側頭看向禾豐,反問:“我以前不吃烤肉?”
禾豐點頭回應:“是啊,我還記得有一次陪尤姐姐去城裡替人診病,路過烤肉攤時我們兩人忍不住買來嘗嘗,覺得好吃便給你帶了兩串回去,你當即斥責了我們一頓,說攤位上的肉類來源不明,不新鮮,容易滋生病菌,影響……”
“本來就是啊,那時你還小在長身體嘛,我也是為了你的健康着想……現在可以吃了,少吃一些就行。”
禾豐一聽,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同時還感動道:“原來公子是為了我們,我還以為你不愛吃。”
尤此後知後覺地意識過來什麼,在心中發問:原主還有個姐姐?
系統:“妹妹,隻是比禾豐大幾個月。”
那尤妹妹人呢?我來這裡這麼久了也沒見過她。
老闆将烤好的肉串端在他們桌前,肉香撲鼻,勾得尤此滿心滿眼都是對食物的渴望,頓時将自己好奇的問題抛之腦後。
尤此把那紅紅的辣椒面灑在滋滋冒油的肉串上,辣椒很快就被油脂浸潤,滲進肉裡。
他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贊道:“好吃。不過相較于我們那裡的燒烤還是差了點……”
禾豐剛拿起肉串,還未來得及送入口中,就聽尤此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腦中不禁浮現起他們從小長大的家鄉,便道:“公子,我們家鄉好像沒有賣烤肉的,是我記錯了嗎?”
尤此嚼肉的牙齒一頓,忽悠道:“那應該是我記錯了。”
“公子,你的記性越來越差了。”
尤此連連點頭,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禾豐身旁,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問禾豐:“咦,魏各人呢?”
禾豐一口咬下去,滿嘴是油,他回答:“他回王宮了。”說到這裡,禾豐想起什麼,突然話頭一轉:“公子,你以後還是别一個人出來了吧?太危險了,萬一……”
尤此津津有味地咀嚼着,不自覺回道:“我不是一個人啊。”
禾豐一聽,視線在尤此身旁左瞧瞧右瞅瞅,“那你和誰一起出來的?盡善盡美她們都……”
尤此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和系……”
意識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是誰後,他自己先愣住了。
禾豐見尤此久久沒說完後續,出聲:“嗯?”
尤此笑着搖了搖頭,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說我還有你,不是一個人。”
從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系統便一直陪在他身邊,不,準确來說是耳邊。無聊時陪他說話,有疑問時替他解惑,夜晚難以入眠時還會給他講故事。
雖然不曾見過,也不曾與之面對面交談,但他總覺得系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人,是一個能為他驅散孤獨的人。
在他陷入沉思之際,禾豐已經付好了銀兩。禾豐将放置在一旁的劍拾起,這才道:“公子,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以後不管去哪兒都要帶上我。”
二人穿梭于市井繁華中,頭頂着溫暖的燭光,腳上邁着悠閑,周遭萦繞着煙火氣。
身後那微微飄浮着的絲帶,就好像在訴說他情緒的起伏。
尤此點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今天怎麼會和魏各一起來找我?”
“哦,他奉命來探望你,我恰巧出去尋你,他便一起跟過來了。”
“那我還算是成人之美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