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卵一事,進展如何了?”
譚巷這幾日并未親自去現場,派遣了下屬去幫忙。雖不清楚具體情勢,但看平日裡下屬去時與歸返的時間差距來看,他猜測道:“旬月之内,應是可成。”
關禮浚抛出這個問題時,下意識以為這話會是張固來解答。可沒想到,站出來的卻是譚巷。
他擡眼掃視大殿之上的官員,這才發現隊列中不見張督察的身影,故而脫口而出問了一句:“張固呢?”
立在一旁的宦官迅速邁步上前,躬腰低聲告知關禮浚,張固此前已遣人來告過假。
“本王是真老了,”關禮浚歎了口氣,“這記性也大不如前了。”
宦官或想開口奉承兩句,然關禮浚并未給他機會。隻是擡了擡手,擡眼望向衆人,沉聲道:“張督察他身體不适,那這巡查蟲害、督促除治之事是何人……”
“王上。”譚巷再次邁出一步,答:“近幾日多虧了張督察的大女兒,她不辭辛勞親至田間,幫忙處理蟲卵……”
“是那個為公主操辦生辰的張由?”關禮浚語氣裡帶着賞識:“沒想到她竟敢親至田間除蟲,着實可嘉。此事一過,必當賞之。”
尤此輕擴唇角,這王上既然能記住張由的名字,看來是對她的表現還算滿意。
系統:“對她滿意,你那麼高興幹什麼?”
尤此的手指勾着圍領繞圈圈,心裡随意一答:我喜歡她咯。
系統:“你……”
我怎麼了?
系統:“你怎麼誰都喜歡?”
喂我親愛的系統,你别亂說,我也不是誰都喜歡哈。除了禾豐、盡善盡美、張由……但旦人也不錯,其實譚至肯也不是很讨厭……
系統:“你不喜歡那美人了?”
唉——
系統:“歎氣是什麼意思?”
尤此作了個“噓”的口型,專心聽領導說話。
譚巷稍稍颔首,“王上,張督察身體抱恙需靜心調養……”他頓了頓,“可他所司之職幹系重大,不可久曠……”
譚巷向來直言不諱,這罕見的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樣,讓關禮浚忍不住想笑,他揮了揮手:“譚司農,但說無妨。”
譚巷就等這句話呢,他揚聲提議:“王上,何不讓張由暫代父職?”
此話一出,大殿上的官員開始搖頭晃腦,你一言我一語地探讨起來。
趙校尉腦中不禁浮現起自己先前險些墜馬,被張由英勇相救的場景。張由那飒爽英姿,映他心房至今未能溶解。他耳朵微微泛紅,跨出一步,表示附議。
趙校尉在諸臣隊列中年紀最小,但屢建奇功,也備受尊敬。
幾個官員緩緩站至他身後,鹹願附之。
尤此看着趙校尉,心裡發問:他叫什麼來着?
系統:“趙枉珉。”
之前沒注意看,這小夥抻敨。
系統:“他喜歡張由。”
尤此細細地端詳着趙枉珉的模樣,嗯……他的樣貌配張由的話還差一點點,看上去是個正人君子,也不知真實品行是什麼樣。
何轟站在隊列末端,他大步一邁,站至譚巷身側,先是朝着關禮浚躬了腰,旋即側頭駁道:“自古以來,爵位遞承都是由男子承接,哪有女子代父襲爵的?”
部分官員聽其言論,忙不疊點頭附和。一時間,支持與反對的官員分成了兩派,雙方各執一詞,大殿之上頓時一片喧嘩。
尤此扭頭看向何轟,這不是之前當衆捉雞的那個什麼?
系統:“何轟,何樂丞。”
聽說這根淫棍禍禍了好多姑娘,真該死啊!
尤此的眼神在何轟身上四處打量了一番,最後總結:矮冬瓜,鳄魚皮。
尤此嘴角一勾,揚聲道:“何樂丞,自古以來,也沒有人在朝堂之上當着衆人的面撓……”
話音未落,大殿之上瞬間響起一陣哄笑,群臣的注意力也自然而然集中到了何轟的身上。
何轟擡手直直地指着尤此,憤憤道:“你……”
有人開口阻止了何轟的轟炸,調笑道:“對了,何樂丞,你的口口好了嗎?”
哈哈哈哈——
漸漸地,矮矮的何轟便被淹沒在了人群中。
尤此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轉頭看向關禮浚,正色道:“王上,我掐指……咳咳,我曾為張由蔔過一卦,此女的确身具爵命之征。”
尤此為國蔔卦次數雖屈指可數,但卦卦皆驗,每一次都準确無誤。衆臣對他的蔔術雖算不得深信不疑,但也無不稱贊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