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感覺太過美好令他生出了一個念頭——如果将穿越這件事告訴禾豐,禾豐斷然不會質疑,甚至還會盡心盡力幫他。
禾豐必定很想真正的尤此回來吧。
其實在此之前他曾與禾豐坦言過幾次,但被接連哔掉幾次後他就放棄了,畢竟那時他覺得告訴了禾豐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不過就是為了讓禾豐知情罷了。可與禾豐相處越久,感情深了,心境也不同了。既然說話被哔,那就換一個方式,何不寫在紙上呢?
禾豐閱完之後,向他投來一個看呆子的眼神,并質疑起了他的知識儲備:“公子,你是有什麼字不會寫嗎?不應該啊你……”
禾豐頓了頓,“沒事,什麼字你告訴我,我幫你寫,雖然我識文有限,但是簡單的……”
尤此從禾豐手中奪過那張紙,定睛一看,紙上呈現着:其實我是*過來的。
什麼鬼?他嫌棄地将其丢棄,重新換了一張,一筆一劃寫着:其實我不是尤此,我叫安皆,不是你家公子。
禾豐念道:“其實我不是符号,我叫符号,不是符号。”他疑惑地看着尤此,“公子,這符号到底是什麼意思?”
尤此低罵一聲,陸續換了各種各樣的說辭,但很遺憾,失敗告終。
之後他懂了,一旦有暗示自己不屬于這裡、不是原主、穿越而來等諸如此類内容,不管以何種方式表達,最後都會自動變成星星。
雖然他遺憾地打消了這個透露自己真實身份的想法,但禾豐對美人的好奇愈發旺盛了。但凡一捉到他自言自語,便會問他是否見到了美人。
也沒仔細數過之前對這個問題搖頭了幾次,不過這一次他終于可以滿足地點頭回應了。
尤此對上禾豐的視線,答:“對,他現在就在我旁邊。”
禾豐驚喜地掃視馬車内各個角落,雖未發現美人的蹤迹,還是笑道:“那你代我向他問聲好。”
“不用我代……”尤此側頭看向任往,“他能聽見你說話。”
“是嗎?那……”禾豐頓了頓,順着尤此視線所觸方向望過去,“你好嗎?”
任往看着禾豐,道:“我很好。”
可禾豐并看不見,也聽不着。
尤此轉述任往的話:“他回你了,他說他很好。”
馬蹄聲聲平緩,卻卷起塵沙,徑直灌進禾豐眼中,他擡手擦了擦眼角,點點頭:“那就好。”
馬車停靠在府邸門前,盡善盡美迅速出來迎接,瞧見尤此身體狀況,關切詢問發生了何事。尤此搖頭示意沒事,并問她們桂花糕做好了沒有。
待尤此回到寝房後,盡善盡美很快就将桂花糕端了上來。
那桂花糕呈現花瓣形狀,整體乳白,每一片花瓣表面都點綴着金黃的桂花。看上去很精緻,吃起來也很美味。
尤此迫不及待地拈起一個送入嘴中,口感香甜綿密,淡淡的桂花香在口齒間散開。他連連稱贊,說這是自己吃過的最正宗的桂花糕。
任往随口應道:“那确實,你們那的商鋪所售桂花糕絲毫嘗不出桂花香。”
尤此咀嚼的動作微頓,擡眼望向正斟茶的任往,問:“你去過我們那邊?”
“去過。”任往端着茶盞,緩緩走向榻邊,遞到他面前。
“謝謝。”尤此順勢搭着任往的手,大口喝茶,足量的茶水順利浸濕嘴角挂着的糕屑。
任往伸手為其揩拭,指尖剛一觸上,尤此便突然伸出舌頭,将糕屑卷入口中。
指尖與舌尖打了個照面,匆匆一眼,卻瞥溫了耳尖。
微熱的茶液在杯中劇烈翻湧,不端撞擊着杯壁。任往唯恐它撲湧出來,猛地轉過身,将茶盞放置在案上,朝房門方向邁步而去。
“哎你去哪?”尤此急得連忙起身,可起到一半又軟軟地癱倒下去了。任往生怕他墜下去傷了骨頭,忙不疊飛過去接住,輕輕将他放下去。
“你要去哪?”尤此猛地抓住任往的胳膊,“不是答應我不離開了嗎?”
任往躬着腰,任憑他抓着,擡起另一隻手掖了掖被子,輕聲道:“放心,我不離開,就是去隔屋睡。”
“去什麼隔屋,我這屋睡不下嗎?”尤此目光瞥向枕側,“就睡我這隔壁。”
尤此企圖用力将任往拽至榻上,可此刻的他無異于蚍蜉撼樹。
瞧着眼前這顆大樹并未有一丁點松動現象,尤此索性撒開了手,一語道破:“你脫我褲衩的時候怎麼不見你不好意思啊?”
“我……”任往眼神微微躲閃,垂頭否認:“沒有。”
啧啧啧,還不敢承認。
尤此每日晨時都會被箍痛感強行喚醒,迷迷糊糊間會不自覺地伸手脫解束縛,然而有好幾次探去之時,意外發現褲衩子已經滑至腿部。起初他并未多想,以為自己夢中所為,可随着次數增多,他開始将其責任推诿至鬼魅身上,畢竟自己都能魂穿到别人身上了,這世上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直到美人的憑空出現與無端消失,他的懷疑才漸漸轉移了方向。
尤此歎了口氣,語氣裡帶着一絲惋惜:“如果我睡覺不那麼沉,那是不是就能早些捉到你了?”
“我是看你難受,這才幫你……”
“就這樣?”尤此輕挑眉梢,“沒做些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