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能否與你打聽一下,這附近何處有客棧可宿?”
夜幕星點密布,鳥雀啼鳴聲回蕩在這荒郊野嶺間。尤此一行人的馬車停駐于此,稍作休憩整頓。
禾豐剛咬了一口桂花糕,便瞥見一位背負包袱匆匆趕路的大娘。他随手将那塊殘缺的桂花糕遞給身旁的魏各,疾步上前詢問。
大娘調整了一下肩頭的包袱,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回道:“此處方圓并無客棧……”
魏各低垂着頭,目光牢牢盯着手中這塊兒被咬了一口的桂花糕,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全然無多餘的心思注意外界的動向。
尤此揭開車簾,一步躍下馬車,朝着魏各那邊瞥了一眼,勾了勾唇,徑直朝着禾豐所在方向邁步。
大娘的目光越過禾豐,直直落在那輛碩大氣派的馬車上,眸中綻出一抹悅意,問:“你們這是欲往郇州?我們可同路……”
“不是,”禾豐道:“我們去隗聃。”
“隗聃?那你們為何選此路徑,此路迂回曲折,恐需三日才能……”
尤此緩緩走近,一聽大娘此言,便道:“看來我們是被那人忽悠了。”
三人都未曾涉足過隗聃,不,準确來說是四人。他們并未特意請車夫,一路以來都是禾豐與魏各交接驅車,能行至此地,全憑一張嘴打聽問路。
此前一直都未出差錯,這一猜便知是前面分路時被那個古怪的小夥子蒙騙,讓他們走了這條遠路。
萬幸,還有五日的時間,用三日趕路也不妨事。在白日裡廖故鳴前腳剛一離開,他們後腳便啟了程。從午後直至此刻,目前夜色已深。尤此全程不是舒坦平卧着,就是悠然倚靠着,自然沒什麼倦意,但禾豐與魏各都略顯疲累。
尤此道:“那我們今夜就在馬車裡歇一晚吧……”
此番遠行所乘的馬車極為寬敞,内部空間足夠安置兩張床榻和一張案幾,兩床分别靠壁,一左一右,其間以屏風相隔,通道行路也完全不會局促。
魏各坐在案幾旁,左右分别掃視一眼,道:“那你們睡,我出去……”
“魏統領,”尤此腦袋探出屏風,“這麼晚了你還出去做什麼?你不睡?”
魏各答:“我去馬背上睡。”
“這床如此寬敞,睡兩個人綽綽有餘,你就挨着禾豐睡吧。”
“這……”
禾豐剛卸下外衫,非常之自然地緩步而出,行至魏各身前,問:“怎麼?你嫌棄我啊?我身上沒味兒,也沒腳臭……”
“我怎麼可能嫌棄你?”
禾豐與尤此相識多年,即便從未同榻過,但相處也很随意自在,哪怕光着身子面對也不會有尴尬之感。
魏各就不一樣了,他壓根做不到坦然處之。許是禾豐身上自帶溫度,眨眼的功夫便将魏各那張臉炊熟了。如烤透的紅薯一般,輕輕一掰,薯肉軟糯誘人,還騰升着絲絲熱氣。
禾豐忍不住擡起手碰了一下魏各的臉頰,“你很熱嗎?”
禾豐的手很快便收回,魏各遲鈍地點點頭,擡手貼住被禾豐觸碰那處,道:“是有點……”
尤此暗自偷笑,默默縮回腦袋,平躺于榻,目光望向上方。
出來呗?寶貝。
系統:“這……會不會不太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又不做什麼,就抱着睡。
系統:“你确定?”
确定,快出來。
尤此掀開大半被褥,拍了拍身側。個中之意,不言而喻。
待尤此收回手後,任往這才現身在其拍打區域。
尤此一把攬住任往的腰肢,帶着任往朝自己身上貼,一言未發,柔軟濕熱的親吻便紛沓至來,密密匝匝地降臨在了任往的臉龐。
任往靜待尤此親盡興後,這才道:“你不是……”
尤此伸出手指貼在任往唇邊,低低“噓”了一聲,随後又朝對面揚了揚下巴。
任往微擴唇角,“我說話他們又聽不見。”
尤此舒了一口氣,剛吐出一個字,便聽任往補充道:“但你說話他們聽得見。”
尤此透過屏風望過去,禾豐與魏各的身影已然不見,想來應該是移步到去卧榻那邊去了。
尤此搖了搖頭,作出口型:“不能說話,那我就隻能親你了。”
尤此拽着被褥,将自己與任往整個身子都嚴嚴實實裹在被褥裡,企圖麻痹自己這小世界裡安全,輕微的動靜不會輕易被他們察覺到。
被褥裡空氣壓抑稀薄,兩人沒堅持多久就要鑽出去換氣。某些因接吻發酵而滋生的小動物也在悄然發育,唇舌交纏間,尤此情不自禁地攥着任往的手捏住那些小動物的容身之所,張弛有度地摩弄着,試圖打開閥門給它們放行。
可等剛要攀升上腦時,缺氧讓他一陣發昏,他猛地探頭出去大口換氣,緻使閥門一直處于半開的狀态。
幾個回合下來,尤此耐心全無,氣急敗壞地爆出一句粗口。
任往唇角微勾,腦袋雖已顯露在外,然而手下并未停歇,依舊在堅守自己的職責。
禾豐這邊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耳畔冷不丁闖入尤此那聲飽含憤懑的罵詞,他出聲問:“公子,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