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追紗羊’是怎麼個追法?”
關唯念意外道:“你竟然不知道啊?”
“聽說過,我就是好奇,紗羊不是蜻蜓嗎?它飛得那麼快,怎麼追?”
這裡的居民特意馴養了一種特殊蜻蜓,能感知特制香韻。一旦嗅入此香,它們便會在空中不斷盤旋組合,漸漸勾勒出一隻綿羊的形狀。
人們可以騎在真馬上與之賽跑,若是蜻蜓屬意此人身上的氣味,會自動停下來等待,這也就代表追上了。
周遭的竊竊私語傳入耳中,尤此不禁心生好奇,看向身旁那人,問:“追上了有什麼獎勵嗎?”
身旁那人聊得太專注,尤此的視線與問題并未獲得留意。不過倒是引起了另外一名中年男子的注意,那男子的目光在他們三人之間掃視一圈後,笑盈盈道:“幾位公子,你們是外地來的吧?是否有興趣……”
男子的脖間挂着一塊精緻的木闆,上頭繪制着數隻栩栩如生的蜻蜓,它們巧妙排列,組成了幾個大字:“入場追紗羊,六十六文。”
尤此道:“當然,我們就是……”
男子微微躬腰,擡起手臂,“那你們跟我來吧。”
從關唯念口中得知這個活動與騎馬有關後,他當即心中一動,與她匆匆作别,打算将此事告與禾豐,問問禾豐的意願。誰知他還沒開口,禾豐便率先提出要去“追紗羊”。
三人即刻啟程,逢人便打探方向,一路順暢地抵達這個設有紗網的廣袤草場。
草場外圍烏壓壓一片全是人,你擁我擠的,一個個都伸長脖子透過空隙,探頭探腦地朝着裡頭張望。
他們三人跟随男子繞過人群,徑直進入草場。
隻見那隻“綿羊”在草場上振翅馳騁,所經之處草浪翻湧。由于必須要相互配合才能維持駿馬形狀,蜻蜓們不敢随意飛竄。但凡有一隻慢了半拍或者偏離了軌迹,其他的夥伴也會亂了陣腳,最後便會如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飛,四散無形。因此它們不得不放慢速度,守好自己的位置,起落整齊劃一。
即使它們的速度放慢,馬兒也無法輕易追上。隻見後方數匹馬兒緊追不舍,馬背上的騎手也都全力以赴,發揮出自己超常的馭馬技術。沖在最前頭的那匹馬每一次都差一點就能貼近前方“綿羊”的尾巴,可就在即将觸及那一刻,那“綿羊”卻又一個轉向,瞬間拉開了距離。
見此情形,尤此歎了口氣,道:“太可惜了,差一點就能追上了。”
男子笑道:“并不可惜。雖說追上表明心願将成。但這沒追上也不是壞事,也可能他内心平靜,生活無困擾。”
在規定的時間内若是沒有成功追上,便會新換人馬上場。瞧着那些人陸續離場,男子吩咐飼養員去牽來三匹馬,魏各走上前去,打斷道:“我們隻需兩匹。”
待魏各返回,禾豐問:“你不騎嗎?”
魏各回道:“我想與你共騎一匹。”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身體,放心吧,騎馬又……”
魏各眉頭緊蹙,以一種失落的口吻問:“你是不是不願意……”
“我不是那個意思……”
魏各又道:“你載着我就行,我不會影響你……”
禾豐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怕你影響,我是怕你玩不盡興。”
“不會。”
禾豐無奈道:“行吧……”
飼養員很快便牽來兩匹皮毛勝雪的白馬,鬃毛順滑垂落,看上去潔淨無瑕。
禾豐眸光忽閃,伸手撫摸馬頭,口中說了兩句什麼。他身姿輕盈地翻身上馬,穩穩坐在馬背上。此前那稍顯虛弱的狀況瞬間被那彎如月牙的唇角一掃而去,壓根看不出絲毫病态。
魏各默默收回本要攙扶禾豐的手,随後蹬住馬镫,輕輕一躍,坐在禾豐背後,将手虛虛搭在禾豐腰間。
禾豐垂頭瞥了一眼魏各那雙寫滿局促的手,開口:“待會兒摔下馬,我可不負責哈。”
魏各稍稍使了點勁,卻隻是捏住了衣裳。
禾豐抿了抿唇,擡手握住魏各的手腕,使其兩條手臂緊緊環繞自己整個腰部,這才滿意道:“這樣才安全。”
尤此瞧見魏各那僵硬的軀體忍不住笑出聲。
禾豐循聲轉頭,隻見尤此還站在起先那個位置,半步未移,那匹白馬也還在飼養員手中牽着。
“公子,你怎麼還不上馬?”
“馬上。”
尤此剛一跨上馬背,一聲清脆的銅鑼就響了起來,空氣中随之彌漫起一股清香。那隻“綿羊”當着他們的面兒迅速成形,所有騎手們頓時攥緊缰繩,雙腿夾住馬腹。
伴随着發令者發出一聲洪亮口令,所有馬匹便如離弦之箭一般激奔出去。外圍觀賞者起身高呼,與馬蹄聲相互交織,草場瞬間熱血沸騰了起來。
然而就在馬蹄邁出去的這一瞬間,尤此的耳畔冷不丁被一道沒有感情卻能讓他産生情緒的系統聲萦繞:“恭喜您,第二個任務‘駕馬追羊’順利完成。”
聞言,尤此手上的缰繩不由稍松,眸中綻放出一抹久違的光芒。
第二個任務還真這麼簡單啊!
就知道任往不會騙我。
不對啊!
怎麼不是任往的聲音?
這和先前那個不知名系統聲音一模一樣,應該就是任往的系統吧?
我問你,怎麼突然換你來給我播報了?
任往……
不對不對,任往又不是系統……
按道理來說每個穿越者應該都有系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