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風卷起少年的白襯衫,消毒水混着草莓糖的氣息撲面而來。
宋嶼川喉結滾動,看着許星垂眼尾流轉的星光,突然覺得,這一句句“明天見”,像是被施了魔法的咒語,将他困在了有許星垂的盛夏時光裡。
夕陽将柏油路染成蜜糖色,蟬鳴在梧桐葉間此起彼伏。
許星垂單手晃着書包,故意湊近宋嶼川,雪色發絲被晚風掀起,掃過他泛紅的耳尖:“同桌,上午藏在本子裡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呀?”
宋嶼川加快腳步,喉結不安地滾動:“都說了是随便記的!”
話音未落,手腕突然被微涼的手指扣住。
許星垂歪頭輕笑,眼尾泛紅的弧度像浸了蜜的桃花,蒼白指尖輕輕劃過他掌心:“不說的話……”他突然湊近,帶着薄荷糖氣息的呼吸掃過耳畔,“我可要自己去看了哦。”
街邊路燈恰好亮起,暖黃的光暈裡,宋嶼川看着少年漆黑眼眸中流轉的笑意,心髒漏跳一拍。
許星垂見他慌亂的模樣,終于松開手,從口袋掏出顆星星糖紙折的千紙鶴:“逗你的。”他将紙鶴塞進宋嶼川手心,發梢随着動作輕晃,“不過——”
“不過什麼?”宋嶼川捏着紙鶴,聲音不自覺發顫。
許星垂狡黠地眨眨眼,轉身向前跑去,白襯衫在暮色中揚起:“等你願意說的時候,我随時都在聽!”
晚風裹着他的笑聲,混着蟬鳴與街邊小店飄來的甜香,将這個盛夏的傍晚,釀成了藏滿秘密的溫柔陷阱。
到了家,宋嶼川看着手中的星星紙,轉頭從書包中拿出那本日記本。
台燈在日記本上投下暖光,宋嶼川咬着筆帽,盯着那句"從遇見他的那刻,他一直很壞"。筆尖反複摩挲紙面,腦海裡不斷閃過許星垂狡黠的笑容——故意湊近時的呼吸,搶糖紙時微涼的指尖,還有那雙永遠盛着星光的眼眸。
突然,手機在一旁震動。解鎖屏幕,是許星垂發來的消息,配圖是顆折成愛心的糖紙,配文:今天的糖紙,多了個主人。
宋嶼川盯着對話框裡跳動的"對方正在輸入",耳尖瞬間燒紅。
下一秒,新消息彈出:同桌,在寫什麼秘密心事?
鋼筆"啪嗒"落在紙面上,墨點暈開在"壞"字邊緣。
宋嶼川看着窗外搖晃的樹影,突然意識到,許星垂哪裡是壞,分明是用最溫柔的方式,将他的整顆心,都裹進了星星糖紙裡。
許星垂盯着手機屏幕上遲遲未跳出的回複,唇角的笑意逐漸漫上眼角。
他歪頭靠在窗邊,雪色發絲垂落肩頭,蒼白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手機邊緣,屏幕的冷光映得眼尾那抹紅愈發豔麗,像是浸了蜜糖的桃花。
“果然被戳中了心事。”他輕聲呢喃,喉間溢出的輕笑帶着幾分得逞的狡黠。
路燈透過紗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駁光影,腕間的繃帶随着動作若隐若現,卻絲毫不影響動作的優雅。
指尖在鍵盤上快速敲擊,又發送一條消息:再不回我,就當你默認了哦。
發送完畢,他将手機倒扣在腿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唇角勾起的弧度始終未散。
落地鐘敲響十一聲時,敲門聲輕叩卧室門。
許星垂蜷在天鵝絨沙發裡,雪色發絲散落在肩頭,蒼白指尖正将糖紙折成千紙鶴。"進來。"他頭也不擡,聲音清潤帶着漫不經心。
管家端着雕花托盤推門而入,銀質茶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少爺,您要的草莓糖已經補貨到了。"
托盤上整齊碼着鐵盒,星星糖紙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光斑。許星垂終于擡眸,眼尾的紅意比白天更盛,像是浸了醉意的桃花。
"這次買了多少?"他伸手接過一顆糖,指尖摩挲着糖紙邊緣。
管家低頭回答:"按您的吩咐,訂了全年的量。"
話音未落,少年突然輕笑出聲,雪色發絲随着動作晃了晃:"不夠。"
他将糖紙折成的千紙鶴别在領口,漆黑眼眸裡流轉着狡黠的光,"再加三倍,要保證以後每天都有七顆給......"尾音戛然而止,卻在唇角漾開溫柔的弧度。
管家了然颔首,退出門前瞥見少爺望着手機屏幕的模樣——聊天框裡"同桌"兩個字格外顯眼,發送的星星糖紙表情包在對話框裡閃爍。
夜色漫過窗台,蟬鳴混着甜香在房間裡流淌,許星垂指尖輕點屏幕,又悄悄把"晚安"兩個字删去,換成了一顆帶着星光的糖果圖案。
晚安,同桌!
晚安,許星垂……
窗外的蟬鳴突然輕了些,月光把折成星星的糖紙映在日記本上,最後一筆落下時,墨色在“壞”字旁邊暈出溫柔的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