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筆債,是她失去家教工作後欠下的整容貸 :
十萬元,年利率24%,分24期還,每期5286.67元,如果逾期,每天收取借款金額的0.5%作為滞納金。
故事開始于一個大雨天,那天她做完家教,學生媽媽見雨勢太大,就拜托她老公送蘇郁回學校。
到學校門口後,那個男人把車門鎖住,色眯眯的看着蘇郁,說:
“我知道你很缺錢,隻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每個月給你2萬。”
他的手攀上蘇郁的大腿,用眼神示意蘇郁和他去學校旁邊的酒店。
老實說,蘇郁有一瞬間的心動。
一個月掙兩萬,不到一年她就能給家裡還清負債,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買賣。
聽起來很悲哀吧?當一個人被貧窮包裹的時候,連自己的身體都可以論斤稱量的售賣。
但看見男人稀薄的頭頂和肥碩的肚腩,一陣陣惡心翻湧上頭,蘇郁覺得自己還沒有缺錢到這個地步。
雖說現在學曆貶值,但她好歹也是個正正經經闖過千軍萬馬高考獨木橋的大學生,她有自己的驕傲,她相信未來的她可以靠自己的本事,清清白白掙大錢。
于是她強裝鎮定,舉起手機,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叔叔,我錄音了哦,放我下去,不然我就報警了。”
男人瞬間變臉,他惡狠狠地盯着蘇郁,低罵一聲,甩給蘇郁2000元,威脅她删了錄音後把她放下車。
然後第二天,蘇郁就被辭退了,男人倒打一耙,造謠蘇郁勾引學生家長,雖然蘇郁拿出恢複的錄音證明自己的清白,但這些風言風語依舊對她産生了惡劣影響,被推到的牌坊仍然在有些人心中巍然不動,發生這種事吃虧的永遠是女孩兒。
她接不到家教的工作了。
是幸運也是不幸,蘇郁長了張清純的臉,像極了校園小說裡的初戀白月光。
“我是缤果娛樂的經紀人李本林,那是我們的拍攝團隊。”
正在記菜單的蘇郁被一個中年男子叫住,中年男指了指在西餐廳拍攝短片的團隊,介紹自己的身份,缤果娛樂是家MCN機構,專門負責包裝、孵化網紅。
蘇郁順着李本林的手勢看過去,一個打扮精緻的女孩被攝影機包圍,正在優雅的進餐,是她曾仰慕過的有錢人生活。
李本林輕易察覺到蘇郁眼中的羨慕,勾起唇角,聲音中充滿誘惑:“你想成為她嗎?”
“你的外形條件很不錯,我們公司正好有個素人網紅挖掘計劃,從零到一打造一批網紅,你有興趣不?”
他不怕蘇郁拒絕,像蘇郁這樣的女孩兒他見得多了,知道什麼樣的話術最能吸引她們。
“我們是正規的公司,你長得有特點,可以當顔值主播,隻需要在鏡頭前聊聊天露下臉,輕輕松松月入過萬。”
他滿意地打量蘇郁——家境貧寒、涉世未深、長相不錯、有掙錢的野望,正是公司稀缺的人才。
蘇郁被這塊兒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的暈頭轉向,她的心砰砰直跳——和打零工相比,這是一份有着無限潛力和光明未來的好工作。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也沒有特長。”蘇郁有些遲疑。
她沒上過特長班,音樂、舞蹈、書法、繪畫、主持一樣都不會,和多才多藝的大學同學形成鮮明對比,這也是她自卑的地方。
李本林見蘇郁有些意動,繼續勸說:
“沒特長沒關系,我們公司有培訓課,人設、儀态、唱歌、脫口秀、表演、舞蹈等特長課,還有平台直播規則和審核紅線這些基礎課,從零到一手把手教你做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