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兇手還挺有生活情趣?
不管如何,既然沒有明顯的血腥味就不排除河野穗子還沒有遇害的情況。
武藏眼神漸漸堅定,輕輕推開門,探頭觀察,貓着身子閃了進去。
他首先看到的,是個歌舞劇上那種沉重的幕布。
周圍沒有任何裝飾,擺在他眼前的除了這塊幕布外隻有一個木凳,像是在邀請他坐下來觀看一場預謀已久的精彩劇目。
幕布不在乎武藏,它自己緩緩打開來,帶着一絲不容置疑。
好戲,開場了
*
是一副巨大的壁畫,黑色的背景、一個猙獰着像是要吞噬所有的神龛,一個滿身血淋淋傷痕的嬰兒,髒污狼藉又巨大的鎖鍊緊緊箍着小孩,把小孩固定在畫面中央。
那個小嬰兒臉上的神情卻平靜,整個人蜷縮着,安詳得像是在出生時的羊水裡泡着。
這畫……
“還不錯吧?”坐在壁畫前的那道身影頭也不回地說道。
“這幅畫我準備了近十年。”
“算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了”那道身影回頭,看向武藏
“早上,或者中午,也可能是晚上好,武藏。”
“恭喜你找到兇手以及兇手的作案現場。”那個人似乎笑了一下。
那個人的身邊是他的畫筆和顔料,那個小水池一樣的塑膠桶,裡面泡着血色的液體,那正是那股幽香的來源。
武藏喉嚨幹澀,他心裡有很多疑惑,但最後隻能幹硬地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一路下來你的問題很多吧?”那道身影耐心說話的樣子跟以前他不耐煩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你應該也模糊知道一點關于這個世界陰暗一面的東西吧,我把這些東西分為明面上的戰争以及這些下面的衍生出來的各種黑色産業。”
“比如前些年結束的一場戰争,它通過一種新型的武器來進行争鬥,一種名為異能力的東西。”
那道身影向武藏招了招手,見武藏沒反應,他無所謂地聳聳肩。
“不願意就算了……我旁邊這一桶就是我的異能力,一種和血液相關的能力,通過我的能力,我可以把血液轉化成點燃後讓人精神上瘾的東西。”
“如果戰争是大家最讨厭的東西,那麼,我做的這個東西應該可以登上榜二。”
“我從有記憶的時候就開始做這東西了,算下來大概已經做了十七年了”
看着那道身影的表情,武藏突然有一種堵得慌,必須說點什麼,不吐不快的感覺。
“但是,河野……她是無辜的對吧?”
那道身影明顯愣了愣“無辜?”
他沉思了一會兒“從客觀上來說,她确實是無辜的……不過沒關系,她在靈魂上已經得到了最高尚的升華。”
這個人,是個神經病吧?
“河野是自願的嗎?這麼大池子的血,你别告訴我她還能活下來。”
“本來她是挺反抗的,但是她奶奶把這個給我了,她不反抗,我就當她是自願的了”
他把一張紙遞了過來。
字迹清晰,邏輯通順。
武藏感覺很割裂“……你怎麼騙她奶奶的?”
“我沒騙”他臉上難得有着名為執拗的表情“我隻是告訴那個奶奶我要用她孫女獻祭,她自己就把這個寫好了。”
半晌,他轉頭看着那副壁畫“……對了,你不誇誇這幅畫嗎?我還從沒給别人看過我的畫。”
武藏無力再說些什麼,擡頭又看了一眼壁畫,從構圖和色彩的運用來說
“……很好看。”
那個人沒再說什麼,從兜裡掏出一直揣着的手槍,抵着自己的喉嚨。
他動作很快,武藏甚至沒反應過來。
“都到這兒了,武藏,雖然我這麼說不合适,但是,你還是不要被吓到了,另外,要報警。”
——血,全是血。除了那個人刻意避開的畫,所有的東西都被噴濺的血液染紅。
*
唯趕到的時候就是眼前這幅畫面,武藏自己一個人呆呆地站在一片血泊裡。
她歎了一口氣,把踉踉跄跄的武藏從血泊裡拉出來,從包裡翻出一條手帕,幫武藏擦了擦臉。
多的話她說不出來,遇見那一幕,無論是誰估計都需要自己消化一下。
如果是亂步在這裡,他可能會說些其他的給武藏轉移一下注意力吧,但是現在在這裡的是她,她不想這樣做。
……也許,異能力就是個禍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