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虛弱的不成樣子，季佳明半哄半灌把整杯藥給她喝進去，眼見她喝完藥又要躺下，季佳明趕緊把她扶起來。

“你還有力氣嗎？去洗澡！”他拿毛巾把她的頭發擦幹，說：“我給你燒好水了，你現在不能穿着濕衣服睡知道嗎，會發燒的，你先去洗澡，洗完澡再睡！”

季栀心忍着疲憊和困意，她握住自己的手，掌心感受到的隻有掌心的冰冷，季佳明找好衣服塞到她手裡，季栀心打了個哆嗦。

“乖乖的，聽話啊妹妹！”

季栀心強撐着給自己洗了個澡，浴室很小，小到隻夠容納一個人，年久失修的排風扇盡職盡責工作着，“吱呀”的聲音像是它不滿的控訴。

挂在牆壁上的小鏡子隻夠照出一個人的臉，季栀心透過鏡子看自己，看的時間久了，她也分不清楚這張臉到底算不算漂亮，但又跟平時不一樣，虛弱的有些恐怖，季栀心撫上沒有血色的唇，覺得鏡子裡的自己有些陌生。

陡然升起的熱氣悶的季栀心透不過氣，她飛快把自己收拾幹淨，胡亂穿好衣服，稀少的空氣逐漸剝奪呼吸，季栀心下意識打開門沖出去，瓷磚地闆上躲在角落的泡沫沒有沖幹淨，她沒注意到，踩在濕滑的泡泡地闆上狠狠摔了一跤。

“唔——”

季佳明還在外面換床單，王水航的校服被他扔盆裡浸泡着，冷不丁聽到浴室傳來的響聲和悶哼聲，手中的東西還沒放下就跑過去。

浴室門開了小半，季栀心艱難從地上爬起來，纖細的胳膊上肉眼可見摔出了滲血的傷口，包頭發的毛巾也掉了，被水珠粘合在一起的發絲柔順發亮，雜亂無章搭在肩膀上。

“怎麼這麼不小心？！”

季佳明把人抱起來放到床上，轉頭要拿外用的藥，這才看到她的膝蓋也紅了大片，覆蓋在皮膚上格外可怖。

今天真是不好的一天。

季栀心坐在床上，低頭捂着自己受傷的地方，她沒有哭，臉上更多的是一種無措，季佳明插好插頭，把吹風機放她手上。

“你先把頭發吹幹，免得衣服又被打濕了。”

季栀心像一個發布任務就會乖乖完成的npc，照着哥哥的話打開吹風機，溫暖的風吹拂到手上，漸漸的，随着熱氣分子越來越聚集，那股溫暖反而轉變為痛意，季栀心才弓着身子吹頭發。

她的頭發很軟也很黑，握在手裡很舒服。

季佳明翻箱倒櫃終于找出了幾瓶珍藏的消毒用品，用棉簽沾了碘伏塗在傷口處。

深色的藥劑覆蓋所有破皮的傷口，女孩子的皮膚真是嬌嫩過分了，丁點淤青就能看的清清楚楚，季佳明握着她的小腿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遺漏的小傷口，這才把棉簽扔掉。

塗完，他吹了吹，問：“疼不疼？”

季栀心部分感覺已經被麻痹了，她搖頭：“不疼。”

“以後洗澡注意點知道嗎，不要太急着出來，對了。”他指着外面：“我煮了青菜瘦肉粥，等會吃了再睡。”

可能是剛才喝的那杯感冒藥藥效上來了，剛剛洗完澡出來還被冷清醒了點，這會兒暖風一吹，外加藥的副作用，季栀心差點連眼皮都睜不開。

她揉揉眼睛，弱弱說：“哥，我困。”

“好歹賞臉吃點呗，你現在睡了，晚上餓醒了我可不會給你煮飯！”

季栀心吹好頭發，把吹風機關掉，嘈雜的聲音一并消失。

“好。”

“現在還難不難受？胳膊伸出來我給你塗點藥。”

“不難受了。”

她臉色還是那樣蒼白，季佳明看她神情還好，不像是有事的樣子，這才松了口氣。

“身體不舒服不要憋着，難受的話我們就去衛生院。”

“嗯。”